「衛將軍既稱公,乃尊其母沛國譙縣劉氏為燕國太后,敕封其妻清河趙氏芸為燕國後,其餘諸位夫人皆稱嬪……拜汝南呂范為燕國首相……」
南陽宛城東面都亭舍中,窗外早春寒風料峭,窗內,一名年方弱冠之人正立在榻前捧着一封文書為榻上之人。
「你且住!」剛起了個頭,榻上臥着那人,也就是號稱中原雙璧的曹操曹孟德了,便忽然扔下了放在額頭上的熱巾,然後好奇出聲。「竟然沒有立世子嗎?」
「回稟大人。」年輕人,也就是曹操長子曹昂了,即刻搖頭。「並無立世子言語,最起碼文書中的匯報沒有提及……」
「那必然就是沒立了,只是他竟然不怕出事嗎?」光着腳的曹操翻身坐起,捏着鬍子滿臉疑惑。「別人倒也罷了,他次子公孫平跟董卓的孫女可是有婚約的,且公孫平的外公馮芳乃是幾十年前便做到尚書郎,也算是久任中樞之人,這麼一個背景天然受關西文武的支持,而所謂河北地盤實際上乃是河北、關西兩大塊,本就有嫌隙,這要是鬧出亂子也屬尋常吧?」
這個話題比較敏感,曹昂只能沉默以對。
「還有,他竟然沒有追封他父親嗎?」曹操回過神來,繼續詢問。「這難道不該是當先為之的事情嗎?我為何沒聽到?」
「下面有提及,說是衛將軍一開始準備給他父親加諡號為文,乃為燕文公,但無人認可,甚至有人當面說荒謬,而他也不計較,便就此擱置了。」早已經大略看完了一遍這封文書的曹昂即刻作答。
「我懂了!」曹操這下子反而恍然失笑。「他不是想給生父加文,他生父有什麼功績可言,居然能稱燕文公,他這是想表彰他的母親……認為他母親的功績足可以稱『文』,只是其母尚且在世,不好明說罷了,所以就此擱置。」
「竟然是夫從婦得美諡嗎?」曹昂不免震驚。
「公孫大娘今日死了,明日便能當的此諡。」曹操重新躺下,一聲感慨。「經緯天地曰文;道德博聞曰文;學勤好問曰文;慈惠愛民曰文……還真貼切!你且繼續,我正要聽聽燕國官制,這才是要點。」
「喏!」曹昂趕緊再度舉文書而朗讀。「拜汝南細陽呂范為燕國首相,魏郡審配為左相,南陽婁圭為右相……」
「婁子伯這也算混出來了……」
「燕國設三省,一設中書省,掌機要,發政令,為首相所領;再設尚書省,掌機要,統攬各部、台、曹、閣所入文書,批陳閱覽,為左相所領;後設門下省,掌機要,專司監察、批駁政令,為右相所領……」
「也是老一套。」曹操躺在那裏不以為意道。「這其實就是將三公與尚書台、黃門監三者先合為一,再分為三……中書省居中定策,尚書省管入,門下省管出,分給三相分領,若我所料不錯,將來白馬義從也是要處在門下省所轄的,這才是婁子伯為此任的一個最大底氣!不過,不管如何,如此一來到底是權責上清晰明了了不少,也算是有些新意了。」
「父親大人所言甚是,小人也是這麼覺得。」曹昂也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進、定、出,條理分明,權責清晰,且三者並立,不會出現一家過於獨大的局面……」
「接着念……」
「喏。」曹子修趕緊繼續低頭讀道。「三省之下,復設六部,曰禮部、吏部、工部、兵部、刑部、戶部,每部皆有尚書一人,左右侍郎二人,直對各州郡縣鄉亭;又設十二寺,依舊屬三省,曰太常寺、鴻臚寺、宗正寺、大理寺、少府寺、太僕寺、司農寺、將作寺、黃閣寺、版印寺、欽天寺、衛尉寺……」
「這就更不用說了。」曹操愈發百無聊賴。「公孫文琪之心,真是路人皆知,六部便是照搬尚書台六曹,十二寺無外乎就是九卿加上欽天監、黃閣,還有一個如今書籍、佈告、文書版印風行後專設的版印寺而已。」
「正是如此。」
「不過,」曹操在榻上復又冷笑嘲諷道。「公孫文琪再肆無忌憚也是有難處的,譬如安利號的去處便無說法,想來他母親在一日,他就不好真的將安利號納入燕國體制內的……還有嗎,御史台什麼的?」
「自然還有!」曹子修趕緊再念。「再設四台,曰御史台、財政台、樞密台、
第二十五章 宛城龍盤雖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