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把拳頭捏的咯吱響,臉上掛着冷笑,明擺着要武力威脅。張堅強也不是慫貨,伸手就摸掛在後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動手,趕緊把他倆推開,沖老雕說道:你別整這些虛的,有什麼話直說。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區別就在於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細節。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陽左陰右的來歷。正陽在南,因為太陽在南邊;正陰在北,因為家裏供奉的牌位神龕都在北邊。萬物皆面向正陽的方向,太陽從左邊升起,右邊落下,所以陰在右,陽在左。
墓門左邊的屍燈滅了,這似乎在暗喻陽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們更怕死,我沖張堅強使了個眼色,這冤大頭誰愛當誰當,咱可不當。
在我們僵持的時候,甄甫玉走到門前,冷不丁把門給推開了。我們都嚇了一跳,本能往後閃。結果我們想像中的危險根本沒有出現,墓室里安靜的出奇。甄甫玉沒有絲毫顧忌,邁步就走了進去。我們對視一眼,趕緊跟上。
前腳剛踏進去,我立刻感覺到肩膀一沉,走起路來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陰氣太重的話,其他人會跟我有同樣的反應,可我看張堅強壓根就沒事,我還以為是心理作用,也就沒當回事。
這墓室很大,但屍燈卻很少,只有東西南三面牆上掛着三盞,整個墓室顯得異常昏暗,而且裏面的情況也非常奇怪,門框上掛着白色的靈幡,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烈的香燭味。在墓室的正北邊,有一個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麼。
等我打開手電筒往那邊照的時候,我們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涼氣。
在正北邊居然是一個戲台,懸掛着靈幡喪燈,戲台上方的橫樑甩下三根麻繩,每一根麻繩都吊着一具屍體。這三具屍體的穿着打扮非常現代,我定睛一瞅,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見鬼臉樹和東北虎那次一起進山的警察!
由於死的時間不長,他們的屍體還沒有爛透,身體呈醬紫色,由於繩子正好綁在脖子上,舌頭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後背陣陣發涼。
等我把手電筒的光線移動到戲台下方的時候,我只覺得心臟猛地一顫,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遍佈全身。別說是張堅強,就連殺人不眨眼的虎頭,都嚇得低吼一聲:臥槽!
在戲台下方,整整齊齊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們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滿了塵土,臉朝向戲台方向,像是在欣賞那三個誤入禁區的倒霉鬼。
就在我們驚得渾身發毛的時候,手電筒突然滅了。
我敢肯定,手電筒絕對有電,因為沒電的話,光線會越來越暗最後才沒掉。這冷不丁突然滅掉,讓我不得不往壞處想。慌亂之間,我猛按開關,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給按開了。
手電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這一看不要緊,驚得我胸口一悶,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剛才全都看着戲台的死屍,此時此刻,腦袋全都統一轉動一百八十度,臉朝後,眼睛齊刷刷的看着我們這幾個闖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麼回事?!因為太過震驚,我一連吆喝了三聲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沒有回應我,我往旁邊一看,發現老雕和虎頭早就跑的沒影了。
特奶奶的!這老畜生又坑我!我氣的直嘬牙花子,沖身旁已經嚇呆了的張堅強低吼一聲:撤!
我倆剛要轉身跑,墓門卻猛然關閉,我手裏的手電筒和墓室里僅有的三盞屍燈驟然熄滅。眼前漆黑一片,就連站在我旁邊,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張堅強,我都看不見,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結果張堅強大吼一聲:老趙,你特娘抓我屁股幹什麼!
你屁股長肩膀上了?我又氣又惱,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細又長,誰家屁股長這樣?
張堅強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趕緊鬆手,我屁股都快讓你給抓掉了。
我感覺張堅強不像是在開玩笑,就趕緊說:我沒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麼別嚇唬我,我胳膊上沒手!
聽到這話,我先是一愣,緊接着像是觸電一樣,猛地鬆開手。如果我沒抓到張堅強,那我剛才抓的是誰?又是誰在抓張堅強的屁股?一想到這,我就驚得頭皮發麻。就在這檔口,我耳邊突然響起甄甫玉的聲音:相公,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