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徐征端着一個熱氣騰騰的黑砂鍋,把它放在桌上。
柳青青仨人,都盯着砂鍋裏面。烏冬面是白色的,但其中的湯是黑色的。
不會是這鍋掉色吧?柳青青這麼想着。
徐征看他們仨都沒下一步的動作,不滿的強調,「都吃嘛!」
雷隊很含蓄的笑了笑。至於大彪,他也笑着,但呵呵呵的,很憨。
徐征拿起一個小碗,先給雷隊盛了滿滿一下子湯。
雷隊猶豫的把它接過來。徐征一臉期待的等着,雷隊最後放話,「先干為敬。」
他也不管這湯燙不燙,反正一大口,把它喝精光。這漢子真是把它當酒對待了,而且很明顯,給足了徐征面子。
另外他都做好胃裏翻江倒海的準備了,但喝完那一刻,他一詫異,念叨說,「還不錯!味道怎麼這麼鮮!」
徐征又給大彪盛一碗,是連湯帶面那種。大彪大吃大喝一番,禿嚕禿嚕着。
他贊道,「果然是特一級廚師,煮的面就是不一樣。」
徐征隨意擺擺手,謙虛的回答,「過獎了,大彪,你想當特一級廚師不?我給你個電話,三天內准下證!」
「假證啊?」大彪一愣,反問。
這期間柳青青一直觀察着,她發現徐征一直替別人忙活着,尤其又給雷隊和大彪各盛一碗,但他自己並不吃。
柳青青指了指徐征旁邊的空碗,插話,「探長……」
徐征摸了摸領帶,回答,「我不怎麼餓了!來來,你們多吃!」
雷隊和大彪倒是真挺有食慾,柳青青打心裏有個不好的直覺,所以她跟徐征一樣,默默看着。
這一次,大彪又去黑砂鍋里盛面,但撈到了一個調料球。
原本他想把調料球丟回去,但柳青青心思一動。她把調料球要過來。
她猜,這一鍋烏冬面之所以被雷隊和大彪如此稱讚,味道這麼鮮,肯定跟調料有關。
她把調料球放在桌上,等散了散熱,她把調料球擰開。
這裏面沒有花椒大料等調味品,反倒只有五根長條白肉。
徐征笑意更濃。雷隊和大彪看到這一幕後,都一臉好奇。
大彪:「這什麼?小魚麼?」
雷隊沒急着接話。柳青青觀察一番,尤其這一條條白肉上明顯的分節,柳青青捏斷一塊白肉,能看到裏面還有各種迷你的組織器官,不像魚的……
柳青青猜測的問,「去頭去尾,被扒了皮的蜈蚣?」
徐征沒否定。
雷隊和大彪全臉色一變。大彪念叨,「臥槽啊。」隨後他一扭頭,哇哇吐上了。
雷隊靠着椅子,緊閉雙唇。他倒是沒吐,畢竟偵察兵出身的他,曾經也都「吃」過「見」過。
柳青青打心裏覺得,徐征就是個坑貨!但她又撇下這些雜念,琢磨着。她想知道,徐征為何在烏冬面里放蜈蚣肉。
大彪最後吐得臉都綠了。徐征安慰說,「蜈蚣的第一對腳是星鈎狀,銳利,鈎端有毒囊,所以把它剪掉,再洗淨和微火焙一焙,之後煮起來就沒事了。而且蜈蚣和蝦一樣,都是節肢動物,怎麼樣,味道上是不是很像?」
大彪想說什麼,徐征又補充,「在越南和柬埔寨,吃蜈蚣的攤子遍地都是。」
大彪臉色好過一些,反問,「真的能吃?」
徐征一聳肩。
柳青青有個疑問,「你是想告訴我們,這次投毒案,跟蜈蚣有關?」
雷隊很敏感的捕捉到字眼了,「投毒?」
徐征對柳青青做個了請的姿勢,示意她先跟大家解釋解釋。
柳青青把她剛剛做的老鼠試驗說了說,也提到了琥珀酰膽鹼,最後把那個困擾她的疑問提出來。
雷隊幾乎把眉頭擰到一塊,其實這一刻,他心跳都咚咚的加快了。
想想也是,這如果是一次投毒案,警方一旦不能及時抓凶歸案,後果不堪設想,誰知道這兔崽子什麼時候又會去哪個飯店投毒?
雷隊說:「先別管琥珀酰膽鹼口服時易不易吸收了,彪子,趕緊帶人去王福麻辣燙,看有沒有監控,另外封鎖現場,看能不能再找到什麼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