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鐘頭內,一輛輛警車陸續趕到現場,連雷隊也來了。
雷隊看着這裏的場景,第一反應是感嘆說,「娘的,中寧市好久沒出現這麼大的『亂子』了。」
柳青青趁空鑽到一個警車裏,她有點「後反勁」,整個人狀態不是太好,她想靜一靜。
徐征其實很疲憊,渾身跟散架子一樣,但他還是跟雷隊碰面,交涉了一番。
他囑咐雷隊,「現在就把耳釘男帶到警局,連夜審問,務必最快時間撬開他的嘴巴,問出主謀是誰。另外把那個送餐員也抓到,問出他跑腿的全過程,把醫院裏那個內鬼找到!」
雷隊邊聽邊點頭應着,但也有個疑問。
他說,「主謀?」他扭頭看了看不遠處,耳釘男正被兩個警員架着,往警車裏送呢。他補充說,「這小子不是那個投毒犯?」
徐征搖頭,提醒說,「第一、主犯善於用蟲毒,這才是他的特長,如果我面對的是主犯,很可能他會用毒蟲、毒箭或者帶毒的注射器來攻擊我,而不是這種很『俗』的破片雷;第二、主犯其實遠比你想的還要厲害,我能肯定,這是個身手很強的傢伙,而這個打耳釘的貨,身手竟跟我是半斤八兩……」
雷隊突然很鬱悶,甚至想搓腦門。他心說,本以為這投毒案結束了呢,誰知道按徐征這麼說,貌似才剛剛開始!
徐征沒在現場多逗留,他也想先休息一番,不然沒精打采的,接下來怎麼做事。
他跟柳青青匯合。上車時,柳青青只是木納的看了徐征一眼,隨後又扭頭看着窗外。
徐征倒是特意看了柳青青好久,還問了幾句,比如累不累之類的話。
柳青青嗯、嗯着,用這種方式回答着。
徐征當起司機,開着警車,向他和柳青青的臨時住所趕去。
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氣氛略顯尷尬。柳青青其實什麼都沒想,腦子跟一團漿糊一樣。
回到公寓後,柳青青連放在門口的拖鞋都沒換,直接拖着身體,回到她的臥室。
徐征拿出不放心的樣子,跟在後面,但等走到臥室門口時,他及時止步,目送着柳青青獨自進去。
柳青青身體一軟,躺到床上。
徐征說,「高材生,這種場面你早晚都要經歷,頭一次肯定會讓你各種不舒服,但緩一緩就好了!」
柳青青突然一激靈,她不想又勾起什麼回憶,她立刻起身,把臥室門關上了。
徐征盯着關上的門,念叨,「這樣也好,好好睡上一覺。」
隨後他道了聲晚安,又轉身回到他自己的臥室。
徐征的右手受了點傷,手背腫起來一大塊,其實用冷水或者冰塊敷一敷,能好過一點。但徐征覺得還沒到這種程度。
他自行按摩了一番,這期間也沒關臥室門,他盤腿坐在床上,想着事情。
鬼知道他到底想着什麼,反正時而惆悵,時而臉色陰沉,甚至還怪笑了笑。
過了半個鐘頭,徐征正準備躺下休息,柳青青突然站在徐征臥室的門口。
柳青青有些憔悴,還披頭散髮,乍一看有點像女鬼了。
徐征擰着眉頭,打量着柳青青。
他問,「失眠?」
柳青青微微點頭。
徐征說,「想一想天上的星星,或者想像一下,自己正漫步雲端,那是很美的。你能很快睡着不說,還能做一個美夢!」
柳青青搖搖頭,甚至有些囧的咬了咬嘴唇。
沉默幾秒鐘,柳青青問,「你會講故事麼?」
這是柳青青從小養成的一個習慣。她小時候自己住,一旦做噩夢或者害怕之類的,都要爸媽講故事,她才能繼續睡下去。
徐征聽完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其實柳青青也不想這樣,尤其看着徐征的表情,外加他並沒及時回應什麼。
柳青青一跺腳,心說算了!她又扭身回到自己臥室。
等她剛躺下來,敲門聲響起。
柳青青喊了句,「進來。」
徐征推開門,靠在門口。這一次他變得有些囧了。
他說,「你如果想跟我討論罪犯,咱倆可以秉燭夜談,但講故事嘛,我不怎麼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