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自從那晚回宮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當晚所發生的事情更是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在市面上盪起一絲風聲。
康王也如胡蘇所預料的一般,沒有對胡蘇做出任何威脅性的舉動,如此過了月余,沐羨仙一直懸着的心也才敢暫時放進肚子裏。
夏日炎炎,自少不了蚊蟲叮咬,花露水的問世無疑幫許多人解決了這個困擾,加之花露水分為高中低三種價位,這樣一來既讓窮人們用上了放心的花露水,還保證了有錢人家的體面。
在傅柔的來信中胡蘇得知,二老身體健碩,無病無痛,除掛念胡蘇外並無他恙;傅柔則自從胡蘇走後為解相思之苦,寄精力於工作,一刻也不閒着,趁着夏天的到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花露水店進行了瘋狂的擴張,現在整個大梁凡是較大的一些州府,或開張或準備開張,都在傅柔的操作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對於傅柔做生意方面的種種手段,讓胡蘇咂舌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她在這方面的天賦與魄力確實是自己拍馬都不及的。
這一日,胡蘇報喜不報憂的將自己的近況盡數書予方大夫二老與傅柔後,正百無聊賴的趴在店內櫃枱上數着店裏進進出出的客人,眼皮突然一陣猛跳,跳的甚是邪性,認胡蘇怎樣眨、擠、揉眼睛都無濟於事,店內平日裏一口齒較伶俐的夥計見胡蘇不停的擠眉弄眼,湊到胡蘇身邊問道:「東家,您這幹嘛呢,看着怪難受的,您要是不舒服就進後堂休息會吧。」
「你以為我想這樣阿,也不知怎麼回事,這眼皮突然狂跳不止,也許是眼睛瞪得太久過於乾澀了,不跟你廢話了,我到後面洗洗眼睛去,省的一會兒進來的人以為我抽風呢。」說完,撩起隔在後堂門口處的帘子鑽了進去。
胡蘇來到後堂打了盆清水將眼睛仔仔細細的一連清洗了幾遍後,眼皮亂跳的情況才算有所好轉,回到店內,正好有十幾人閒庭散步般走從外面走了進來,為首者三十來歲、四十出頭的模樣,着一襲牙白色紗質便衫,腰間隨意的繫着條胡蘇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腰帶,腰帶上一條長至膝蓋的玉佩,也不知是人趁衣服,還是衣服趁人,總之是看的胡蘇眼前一亮,心道:「太有品味了,這麼一身看似簡單的打扮實則暗藏心機,改天我也得弄這麼一身行頭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不然太對不起我這麼好的底子了。」其餘隨行者的穿着打扮雖不如為首者如此出眾,但也別具匠心,總之是很風騷很拉風的一伙人就對了。
如此拉風的客人進店,其中較機靈的夥計以為豪客登門自然不會放過,已然笑臉迎了過去。
一伙人跟着夥計也不作聲,仿佛只是認真的在聽夥計逐個介紹一般。胡蘇起初也不在意,過了會卻也瞧出些端倪來,鋪子不大,卻也足有八十見方的地方,只見不管走到哪,除卻為首一人氣定神閒外,幾個長隨打扮的人總是一臉警惕的呈包圍狀將為首之人與店內其他人隔離開來。
胡蘇心中尋思道:「逛個街都這麼大排場,快趕上國家領導人出行了,老子不會這麼走運,又是什麼皇親國戚吧?」轉念又想到:「皇親國戚有幾個不是攆雞鬥狗之輩,此人舉手投足自有一番氣度,萬不是尋常紈絝子弟可與之比擬。」
想及此處,眼皮又是一陣猛跳,抬頭正與那為首的中年人四目想接,好傢夥,那人不閃不避,盯着胡蘇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來,胡蘇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心底涌了上來:「我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不會是康王吧!就是不知道康王年紀幾何,晚上必須得去問問仙兒,不然我在明敵在暗,怎麼被人陰死的都不知道,怪不得今天好好的眼皮止不住的亂跳。」
想通此節的胡蘇,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正確。縱是他早已做好要與康王對抗的打算,這麼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猛的看見真人,身形氣度還如此不凡,妥妥的勁敵一名,心裏難免還是緊張。
「鎮定,鎮定,輸人不輸陣,這光天白日的,他康王再怎麼隻手遮天也不敢對我怎樣,在老子的地盤上,怎麼也不能讓他小瞧了去,反正早晚要開干,看老子今天先氣你一氣。」胡蘇安慰罷自己,一改軟綿綿趴在櫃枱內的慫態,坐直了身子,吟道:「
有錢難買竹一根,
財多不得綠花盆。
缺枝少葉沒多筍,
德少休要充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