昉煚十六年,八月二十一
李府
張燈結綵,從早晨天不亮便開始忙碌起來。武場的戲台也在頭天晚上就搭建完畢,今天還需要佈置一下外觀,各個戲園花樓的表演隊伍也都已經到了武場上的一個角落裏,各把各的帳篷安札完畢,用作換裝場所,各自的道具也都放在帳篷周圍。
前院的廚房全力開火,除去廚房原本就有的五個灶台,僕役們又用石條現壘了五個出來,專門用作蒸煮之用,門前屋後又有幾十個僕役在處理食材。
武場上,桌凳擺放也是個有講究,尤其是為了能夠讓所有人儘可能都看到戲台上的表演,每一張桌子靠近戲台的一側都是不擺凳的,故而原本八人一桌變成了六人一桌,每三桌就要多配一桌。
幸好武場夠大,百十張桌子擺下來還有餘地,從戲台下往南排列,中間是最大的主桌,每一方坐三個人都不嫌擠,主桌兩側各有四桌陪桌,離主桌越近,需要的地位自然越高。
庫房的密室已經打開,一壇壇陳酒被運出來,為了在桌上方便傾倒,還要將酒罈里的酒全都轉移到已經準備好的酒壺裏。
李達是庫房的管事,人到中年,算不上老邁,也是李正全的一個心腹,此時他正在庫房裏負責物資的調度。
「好好干,手腳勤快點,今天老爺的壽辰,到時候肯定少不了大傢伙的賞錢!」李達輕輕拍了拍身前一個新來的男僕役的肩膀,鼓勵的說到。
這些新來的僕役手腳麻利,老爺親自安排過來,各個都比普通僕役氣力更大,做這些力氣活都是一把好手,幾天下來,李達對這批人越來越滿意。
李達身後不遠處,幾名僕役相視一眼,互相點頭,走到李達身後,伸手並指點穴,一氣呵成,另一人拿出一塊絹布蒙在李達口鼻上,對另一人問到:「接下來的安排都清楚了嗎?」
那人點點頭,當眾變裝,直接變成了李達的模樣:「都從他那兒問到了代替他做一些安排沒有問題!」
「那就好!」說完,捂着李達口鼻的男人將李達拖走,而這個時候其他僕役紛紛動手往酒壺裏加一些粉末。
一段時間之後,一名僕役從庫房外面進入,來到場中問到:「怎麼樣?那邊已經來人!」
「這麼快?」
「現在時間可不早了!那些想要套近乎的商戶現在已經來了一些了!」
「這是想到李府來吃早飯吧?」
「你們是搬酒罈搬醉了吧?現在快巳時了!」
「是是是!那邊桌上放着的都是處理好的!不過現在宴席還沒開始,就用外邊那一桌沒加料的!」
「庫房處理好沒有?」
一邊的假李達抽了抽臉皮:「你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要是我們沒處理好,那豈不是就被那傢伙發現了?」
「發現又怎麼樣?這不是有你們在麼!」
「去去去,外邊兒望風去!」
整個庫房中只有十來人,但是卻是這一局的關鍵。
沒多久,一隊婢女們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將一桌上沒有處理的好酒拿了出去。武場上已經聚集了一些商家,在那裏互相攀談,而李府的主人,李正全卻在大廳中等待着時間的流逝。
李府大門口突然傳來唱禮的聲音
「宜安侯到!送三尺琉璃珊瑚樹一株,東海兩寸珍珠一斛!」
韓世平已到,李正全只能親自前往門口迎接。
「見過侯爺!侯爺怎麼來的這麼早啊?」大門口,李正全過來向宜安侯見禮說道。
此時,韓世平帶着尹玉琪正向府內走時,李正全卻把他迎住,着實擋了查探的路。
「說好的登門致歉,本侯可沒忘記!這不就接着這個機會,早些過來,與李兄活絡活絡感情嘛!」韓世平與李正全並肩走着。
「侯爺這可就折煞我了,宴席那邊還沒有規整妥善,先在廳中飲上幾杯好酒可好?」李正全引着韓世平往會客廳走去。
「哦!好酒?李兄一反常態,說話一點也不謙虛,那我可就要好好嘗嘗了!」韓世平大笑着大步前進,尹玉琪一身便服,腰上別着一塊宜安侯府的腰牌,也跟在韓世平身後一起走着。
韓世平故作不經意往後一瞥,恍然想起的樣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