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瞧見這樣,氣的跺腳:「來都來了,也不說喊咱們一聲,這老三也忒沒良心了吧,爹娘也是的,這事兒也不管管,讓老三這般沒規矩。」
若是沒有沈順通與楊氏的允許,沈福海怕是也不能這般做,這分明也是老兩口點了頭的。
沈福田陰沉了臉,也不吭聲,只大步往沈香苗家裏頭走。
沈順通和楊氏是先到的,被沈香苗、呂氏等人迎着坐在了桌邊,笑着聊起了天兒。
瞧着那邊桌上擺的滿登登的各式菜餚,再扯了扯身上呂氏給自個兒新做的棉衣,腳上是張氏給自個兒做的緞面新鞋,楊氏這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一朵牡丹花一般,整個人更是合不攏嘴。
一年到頭,底下各家過得也都不差,一年比一年好,幾個孫子孫女在一旁熱熱鬧鬧的,沈順通也覺得心裏頭順暢無比,捋了鬍鬚呵呵直笑。
邊說邊喝茶,一邊吃起了零嘴吃食,其樂融融,熱鬧無比。
沈福田和徐氏領着沈文松到門口時聽到這傳到外頭的笑聲,眉都皺了起來。
尤其是徐氏,是個沉不住氣的,心裏頭有氣便往外撒的,一聽到裏頭的動靜便啐了一口,道:「聽這笑的,怕是沒咱們在他們高興着那。」
沈福田心煩意亂的,又想起先前沈順通的那一通警告,再聽着徐氏這會兒的抱怨,越發心煩:「話這麼多作甚,趕緊進去吧,莫要遲了。」
若是像八月十五一般遲了,最後連飯都吃不上,還被結結實實收拾了一通的話,那倒是得不償失了呢。
徐氏見狀,只好拉着沈文松往裏頭走,到路上,也沒忘記叮囑沈文松一番。
什麼見到好吃的千萬不要作假,先往自個兒碗裏夾,夾滿了再吃。一定要坐在沈順通和楊氏跟前,這樣才能吃到好吃的啦。一定要記得先吃肉,吃飽了肉再去吃那些零嘴……
沈文松被說的有些不耐煩,連連擺手:「娘,你的這些話,耳朵都起繭子了。」
「傻孩子,還不是想着讓你多吃點,免得別人占足了便宜不是?」徐氏道,見沈文松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扯了扯他的衣領:「方才我說的話,你都記得了不?」
「這些還用教?文松這麼聰明的孩子,自然知道該幹些啥,還用了你來教不成?」沈福田有些不耐煩,對徐氏說話也是十分不耐:「說話還這般大聲的,生怕不被人聽了去?」
這一通呵斥頓時讓徐氏一驚。
平日裏,沈福田雖說也責備過她一二,可是但凡是指責旁人對不住他們家的時候,或是教導孩子如何才能佔便宜不吃虧時,沈福田可是從未說過半個「不」字的,今兒個卻是出奇的發了火的,真是奇怪了。
徐氏十分狐疑的看了沈福田一眼。
沈福田則是瞪了眼睛:「看我作甚,還不趕緊進去。」
沈福田心煩,這會兒壓根不想聽徐氏說半句話,不等她回話,自顧自的便往裏走了。
徐氏在後頭拖着竹簍拉了沈文松趕緊跟上。
今兒個日頭好,這會兒院子裏正暖和呢,幾個孩子在院子裏頭玩,大人也就沒在屋子裏頭待着,在院子裏說話。
沈順通瞧見那樑柱上的對聯,笑了起來:「這對聯是鐵蛋寫的吧,字寫的真好。」
鐵蛋一聽誇獎,難為情的摸了摸鼻子呵呵笑了起來。
「自然是好的,聽說學堂里的先生也時常誇獎鐵蛋字寫的好,書讀的認真呢。」沈福海在一旁也誇讚道。
「那便是好的,若是往後有出息了,給咱們沈家光宗耀祖。」沈順通捋了捋鬍鬚,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自然也是紛紛笑了起來。
這笑聲歡樂,但聽到耳中,卻是格外的刺耳。
沈福田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這話說的,好像光宗耀祖就人鐵蛋一個人有能耐似的,咱們家文松也馬上要上學堂了呢,到時候指定比鐵蛋強。」徐氏頗為憤憤不平的說上一通,可想起方才沈福田那態度與神情,又把這些話生生給咽了下去。
「三弟這說瞎話都不帶臉紅的,平日裏你又不曾去過學堂,怎麼知道人家先生夸鐵蛋了?奉承話也不是這般說的。爹也是,按說一個字都不認得,就是睜眼的瞎子,哪裏也就知道這字寫的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