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早些和我講?」張意卿顯然動了怒:「夫人身子不好,只吃這些東西如何扛得住?」
「可是,夫人說……」那俾子膽怯的說道。
「銀硃!」張意卿喝道。
叫做銀硃的俾子便不敢再吭聲了,片刻後輕聲道:「俾給老爺開門。」
說着,在那扇滿都是瓷瓶擺件的架子上,轉動了一個玉石雕刻的白菜擺件,那木頭架子吱吱呀呀的便轉了過來,露出後面一扇石門出來。
隨後,又在石門上突出的圓釘狀上頭,按了兩下,那石門便開了一道僅能容納一人通過的細縫。
最後,遞給了張意卿一個火摺子。
張意卿哼了一聲,隻身進入。
石門與木架隨後便吱吱呀呀的關上。
裏頭的通道十分狹窄,而且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張意卿將火摺子打開,點了旁邊石牆上掛着的油燈,拿着便往裏走。
穿過狹窄的通道,走了許久,才到了一道石門前面,張意卿伸手觸碰開關,待石門打開後便走了過去。
石門後面是一間屋子,雖說周遭的牆壁都是石頭打造,但與外頭的尋常屋子並無二樣,床榻桌椅一樣俱全,反而更要華麗幾分。
琴案後,坐着一位中年婦人,這便是張意卿的妻子,田氏。
一身如火一般艷麗的紅衣,倒是映襯着頭上的銀絲越發明顯,更是將一張本就白皙的臉更無血色,消瘦的臉龐顴骨高聳,臉頰塌陷,加上這無血色的膚色顯得十分猙獰。
可這顯得猙獰的面容,卻又偏偏塗了如火一般紅的胭脂,越發顯得恐怖異常。
就連時常看到她的張意卿此時都忍不住微微顯露了一絲的恐懼與厭惡,但隨後卻是將這一抹情緒掩在了眼底,十分關切的過去握了田氏的手:「手怎的這般冷,怎麼也不加件衣裳?聽銀硃說你晌飯又是只吃了兩塊的糕點,不好好吃飯怎麼行呢,身子會吃不消的,看你,都瘦了這麼多……」
張意卿言辭關切,手指更是在田氏臉頰處微微的划過,一副疼愛妻子的好丈夫模樣。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軟言軟語,怕是早已感動萬分,然而田氏此時卻是面無表情,一直聽張意卿絮絮叨叨的說罷,眼中的冷意頓時溢了出來,道:「外頭有哭喊聲,你是不是又讓銀硃扮了我的模樣裝瘋賣傻,說我病了……」
「怎會。」張意卿急忙解釋道:「銀硃是扮了你不假,只是也是不讓住在別院裏頭的那個紈絝公子生疑罷了……」
「張意卿!」田氏忽的喝道:「你休要想着再哄騙於我,這麼多年,我被你騙了這麼多年,最終還要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為你當牛做馬,可到頭來,你卻失信於我,與旁人有了孩子!」
「此事我不是早就解釋過,這個孩子也是為了大計着想,並非為了我一己私慾,我對天發過誓,此生此世絕對不會要除了你所生的以外的孩子,否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樣的毒誓,莫非你也不信?」張意卿說罷,長長嘆息了一聲。
「若是真論起來,倒是也是我的錯,無德無能,落入了旁人的圈套,最終落得這般田地,但事已至此,你我不得不與虎謀皮,方能再做了那人上之人,到時候你便是風光無限的一品誥命夫人……」
「想想你我這些時日的辛苦,就算是為了我,再忍耐一二可好?」
「若是你實在看不下那孩子,等到了時日,由你親手取了那東西可好?倒時也能證明我的一片苦心……」
「算我求你,長則半年,短則三個月,我們便算是熬出了時日。」
「到時候,你我風光無限,養上一堆的胖娃娃可好?」
張意卿一臉祈求,說的更是聲淚俱下。
一向頂天立地的男子,此時宛若一個孩童一般在她耳邊祈求,田氏方才滿臉的冷意此時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滿臉的憐惜與難過,眼眶中的淚更是隨時都能落了下來一般。
口中更是喃喃自語:「我應了你,這是最後一次,也是最後的期限。」
「我向你保證。」張意卿急忙點頭,重新握住田氏冰涼的雙手:「手這般的涼,我為你暖上一暖,你近日胃口不佳,想吃了什麼,我派人給你去做。」
這般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