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順樓與月滿樓先前的生意之爭,也是肖萬德率先出了損招,最後卻是搬了石頭砸自己腳,又何嘗不是自作自受?我奉勸你往後老實一些,若如同肖萬德一般心術不正,那回頭咱們便是衙門裏頭見!」
郭里正義正辭嚴,加上原本郭里正便是透着一身的正氣威嚴,這番話說的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引得沈香苗與方懷仁都忍不住仰視一二。
魯氏本就略有些心虛的,加上肖萬德這次出事,她也是有些惶恐不安,方才不過是滿肚子的氣沒地方撒,看到沈香苗與方懷仁時覺得不吐不快,眼下聽到郭豐年這般呵斥,也是嚇得心中一緊,臉上的囂張神色瞬間便蕩然無存,只剩下了一些惶恐與不安。
但口中卻是有些不饒人的:「里正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不過是隨口說了兩句,你就又是衙門又是什麼的,這般嚇唬人。」
「哼,自己心裏頭怎麼想的,自己心裏頭清楚,只有一點我要說個明白,別讓我瞧見什麼,再聽見什麼。」郭豐年喝道。
魯氏也不吭聲,只緊緊的咬了下唇,收了自己的東西,抬腳就走。
當然,她也想着再瞪了沈香苗與方懷仁兩眼來出氣,可一看到一臉陰沉的郭豐年,頓時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轉身便走了。
「欺軟怕硬之人!」郭豐年對魯氏十分不喜,冷哼了一聲。
「自是如此,若是行的端正,表裏如一的,倒是做不出來那些個腌臢事來。」沈香苗悶聲答道。
方才與魯氏起了爭執之時,沈香苗的話可以說是一針見血,可見她是看的透徹,嘴皮子更是利索不已,倒也是個不好惹的。
但郭豐年自接手裏正一職以來,便現在鎮上把各家商戶的底細摸了個清楚,還仔細查看了各個商戶在外頭的評價,當時令他好奇的便是這位沈香苗。
年紀小,還是個姑娘家的,生意卻是做的十分紅火,在外頭大部分人都說她好,嘴甜,會做生意,肯幫着鄰里的,但是郭豐年也了解到沈香苗卻也是個性子潑辣,睚眥必報的,牙尖嘴利的不說,更是隨時都能抽刀打架。
這樣的姑娘……
郭豐年只能說,厲害!
郭豐年想起縣令大人曾對他的叮囑,覺得完全是多餘的嘛。
這哪裏還需要他這個做里正的照拂一二啊,倒是覺得往後說不準還得讓沈香苗幫他的忙才對呢。
郭豐年想着想着,不由得便愣了愣神。
直到沈香苗與方懷仁二人張口告辭時,才回過神來,拱手道:「方掌柜,沈姑娘,你們二人皆是咱們鎮上商戶典範,瞧着這個架勢往後必定又是一處生意紅火的鋪子要開張,先預祝你們日進斗金,財源滾滾。」
「多謝郭里正。」方懷仁與沈香苗自是連聲道謝。
「清水鎮歷年太平,年前之事可以說數十年不曾有過了,好在及時解決,也免了其他百姓遭殃,往後若是有人心生歹意或者尋釁滋事的,你們儘管來找了我便是。」郭豐年朗聲說道。
方懷仁與沈香苗連聲應是,寒暄幾句之後便離開。
路上,方懷仁不由得感慨了兩句:「新來的里正倒是瞧着和善。」
確切來說,已經超過了和善的範圍,甚至可以說帶了些許討好的成分在裏頭。
方懷仁沒說,沈香苗卻是清楚,更是清楚個中緣由,卻也只是抿嘴笑了笑,並未道明。
鋪面訂了下來,接下來便是開始收拾裏頭,訂製各種桌椅,重新修整鋪面。
方懷仁帶走了沈香苗帶來的鍋和桌子,趕緊去找了能做的出來的匠人訂製這些東西,一邊安排了人先去將裏頭拾掇一二。
同時,按照沈香苗的建議,將德順樓的牌匾摘下來的同時,也打算換一個新的招牌上去。
在聽完了這招牌的名字時,方懷仁不由得擰了眉,十分為難:「沈姑娘,這般寫,莫不是太直白了一些?」
尋常人開了飯莊酒樓的,大都附庸風雅,什麼食香閣,客來香,聞香來啊……甚至包括他的月滿樓還有先前的德順樓,都是取了吉祥且絕對不俗氣的名字來,這樣也能將吃飯這種滿足口腹之慾的事兒,顯得略高雅了一些。
可沈香苗起的這個名字呢,已經不能說直白了,簡直是太白了,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