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晟,至始至終的也不曾前去福王府。
直到遺體出城下葬之時,秦銘晟才等上了觀城台上,看那浩浩蕩蕩的長隊,井然有序的往城外走。
而那其中醒目的是,白色布花包裹着的棺槨。
秦銘晟瞧着那一個白點,漸行漸遠,直到城門口時,原本一直站的筆直的身體,此時突然略顫了顫,錘在身邊的手,更是微微抬了抬。
可有些東西,失去了便是失去了,你想要抓是無論如何也抓不到的。
凡事,只能是命數如此了。
秦銘晟微微嘆息,抬起的手最終落了下去,緊緊抓住了觀城台旁邊的扶手上頭。
眼睛眨了又眨,到底是將眼中的霧氣給逼了回去。
盧少業站在一旁,輕聲寬慰:「皇上,節哀。」
到底是親兄弟,如今天人兩隔,生前再如何的作惡,都是生前的事情,現如今人已死,一切都不值得再追究,留下的只有對不能再相見時的遺憾與傷感。
盧少業大約能體會得到秦銘晟的感受。
「人死不能復生,除了節哀,自然也是沒有了旁的法子。」秦銘晟抬眼,微微一笑。
到底是君王,喜怒不能讓旁人太容易辯的出來,此時的秦銘晟,方才的哀傷已經一掃而空,恢復了從前的帝王威嚴感。
「這段時日,盧侍郎辛苦了。」秦銘晟和聲道。
「為皇上做事,微臣自然盡心盡力。」盧少業朗聲回應。
「你與沈姑娘賜婚之事,朕着人尋了個好日子,便定在明年的三月初四,如何?」秦銘晟笑道:「黃道吉日,且在泓兒大婚之後,如此也算是好事成雙,且距離婚期還有幾近半年的光景,也算有充分的時間來準備嫁妝了。」
不搶皇家風頭,且小事情更是思慮周全,此舉可謂十分妥當,且很為盧少業着想。
「一切,由皇上定奪。」盧少業滿臉的喜悅。
「那好,聖旨便三日後送達盧府,昭告天下,你往後便安心的等着當一個新郎官就好了。」秦銘晟伸手拍了拍盧少業的肩膀:「我也不再這裏佔用你了,沈姑娘只怕已經在貴妃那裏早就等的心急了,你快去吧。」
「是,微臣告退。」盧少業拱手,告辭之後,快步離開。
角落裏頭,一個小侍從,看到盧少業離開後,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而秦銘晟又在觀城台上佇立許久,看着這沐浴在金色餘暉下的整個京都,面色略顯陰沉。
「姑母,此事你可得幫幫清柔才行。」
俞清柔說着,抽了抽鼻子,更是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嗚嗚咽咽的模樣,一張臉上佈滿了淚痕,更是因為這段時日似乎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臉頰已經有些凹陷,瞧着好不可憐。
「清柔,這世間的好男兒多的是,京都之中更是不乏青年才俊,論家世,論才貌,都不輸給那盧少業,你又何須非要在這棵樹上吊死?」皇后俞氏瞧着俞清柔如此,也是十分的心疼,只將她摟在懷中,輕聲安慰。
「姑母召清柔入宮,清柔還以為姑母是要給清柔做主,不曾想清柔還是和爹娘一樣,只知道說教清柔,既是如此的話,清柔還是告辭吧。」俞清柔說着,便要站起身來。
而俞氏,頓時有些慌。
先前是她滿口答應了哥嫂,俞清柔的婚事必定輕易而舉,現如今成了這幅模樣,哥嫂面上不說,埋怨的意思卻是十分明顯。
而俞清柔,得知皇上已經為盧少業與沈香苗賜婚,且入宮求見她這個皇后不得時,竟是氣沖沖的離家出走,到了莊子裏頭住着,每天不吃不喝,更是揚言,此事若是不允,便再也不回俞家,絕食一了百了。
俞嵩林頓時嚇的不輕,只好入宮求了俞氏,期望她能夠幫一幫侄女,不能眼睜睜的瞧着侄女走上絕路。
而俞氏,原本因為此事頗為愧疚,此時見俞清柔如此,便也心軟起來,向皇上求情,說是自己身子不適,想見一見娘家侄女,希望俞清柔能夠入宮陪伴她兩天。
到底是夫妻多年,秦銘晟雖然生氣俞氏的拎不清,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無傷大雅的小事,自然也就應允了。
於是,俞氏也就派人接了俞清柔入宮,打算勸說她一番,讓她放棄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