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傻小子!」沈香苗在沈文韜頭上敲了一下:「我雖有真材實料,做的菜也被人認可,可平日裏來月滿樓吃飯的,都是鎮上尋常百姓,一頓飯花上幾兩銀子便是要心疼的主兒,又怎會捨得花二十兩銀子買一道菜?」
「今日也是運氣好,遇到了這麼一個識貨且出手大方的富家少爺,才能將我做的菜賣到不錯的價格,如若不然的話,我真如你所說在月滿樓做廚子做菜,怕是做上一天,也賺不到一道菜的錢。」沈香苗笑道:「怕是還不如操持沈記賺的多,而且更要累。」
沈文韜摸了摸鼻子:「是這麼回事。」
鎮上的人手裏頭大都不富裕,自然是不會花那麼高的價格只為了吃道菜,而且沈記的滷味大都是成鍋做的,也就勞累一會兒,若是整日顛勺,怕是香苗姐也承受不住。
沈香苗見他想通了,便笑道:「快些去切土豆吧。」
「哎。」沈文韜應了,一溜煙的拿了土豆往後廚去了。
沈香苗一個人在沈記這照看生意。
晌飯的時間已經過了大半,這會兒來買滷味的人比着剛才已經少了許多,買天蠶土豆的人倒是也有一些。
天氣漸涼,涼蝦的賣量也不如從前好,沈香苗打算琢磨着弄些新的吃食了。
沈香苗抬了頭,瞧着街上的人來人往,也有許多攤位的高聲叫賣。
仔細一瞧,便能看到那攤位裏頭,有許多賣新鮮蓮藕的。
這會兒正是七月中下旬,這會兒的蓮藕,算是早的藕了,也是最適合炒食來吃的,水分大,吃起來水靈清脆,十分爽口。
沈香苗盤算着若是晚上關了店回去時,要不要多買一些來回去吃。
正走着神,忽的一個人影竄到了自個兒的面前,沈香苗起初被唬了一跳,定眼一看發覺是那吳大勺時,臉上便冷了一冷。
沈香苗對吳大勺平日裏的做派十分不喜,對這個人自然也就沒有好感。
尤其是今日,黃越點名要吃吳大勺所做的菜,否則便要尋釁滋事的情況下,喬大有和方懷仁都刻意去請了吳大勺,然而吳大勺仍舊無動於衷,依舊想着和方懷仁較勁。
而先前方懷仁為了怕吳大勺覺得丟面子、下不來台,還放低了身段來求她,不惜去掉沈記一般的抽成,只為了沈香苗能點頭同意此事。
沈香苗覺得方懷仁對吳大勺可以說是十分仁義。
而到了緊要的關頭,吳大勺卻絲毫不顧念與月滿樓和方懷仁之間的情誼,只想着自個兒那個可笑的臉面,真真是令人厭惡。
因而沈香苗不但冷了冷臉,就連在那裏幫別人切滷味的刀,都比尋常剁的更響了一些。
吳大勺的臉,比方才更黑了一些:「誰讓你方才去我的後廚給那黃越做菜了?」
說這話的時候,吳大勺臉色黑如鍋底,額上青筋暴起,顯然動了怒。
是的,這會兒的吳大勺的確是非常的氣憤。
尤其在他聽到方懷仁和喬大有找了沈香苗去做菜之後。
「吳叔這會兒正是和掌柜的打擂台的關鍵時刻,那沈香苗一腳插進來算是個什麼事兒?這樣一來,在旁人眼裏怕是覺得這沈香苗挺身而出為月滿樓排憂解難,替掌柜的解決了棘手之事,肯定也認定吳叔見死不救,刻意刁難了掌柜的。」
「雖說吳叔這麼做可是事出有因,被逼無奈,可耐不住人言可畏。那些不知情的往後指不定怎麼對吳叔指指點點呢!說起來也真怪這沈香苗,這會兒出面,不就擺明了要陷吳叔於不仁不義嘛……」
常三這些話,吳大勺這會兒仍然覺得在耳邊迴響,而且吳大勺覺得常三說的一丁點也沒錯。
這沈香苗就是故意使壞,挑撥他和方懷仁之間的關係,敗壞他吳大勺的名聲。
因而吳大勺當時就怒不可遏,氣的不輕。
特別是後來又聽說,沈香苗做的菜過於美味,一度讓一個府城來的富家少爺要和黃越搶菜吃,大打出手……
最後,還聽說沈香苗做的菜,竟是以二十兩一份的價格,要賣給那富家少爺。
更可氣的是,那富家少爺竟然答應了……
要知道,他吳大勺做的菜,最貴的也就是一兩銀子的樣子,她沈香苗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