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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遲離開後,等候在殿外的賀言由人領着進了南疆王的正殿。
葉香茗依舊坐在地上,十分沒形象,這一刻,她忘了形象,整個人的所有神思都處於嗡嗡中。她不能接受的不是雲遲看不上她,而是他那樣的人,竟然說出非臨安花顏不娶的話來。
且言之鑿鑿,鏗鏘有力。
南疆王最先鎮定下來,長嘆了一口氣,「茗兒,起來吧,地上涼。」
葉香茗坐在地上沒動。
內侍領着賀言進來後,走到葉香茗身邊小聲稟告,「公主,回春堂的大夫賀言來了。」
葉香茗慢慢地點了點頭,拉回驚悚的思緒,看向賀言,見他顫顫巍巍地要跪拜見禮,她擺擺手,「不必見禮了,你過來再給我看看傷,太醫院的太醫笨手笨腳,不如你昨日給我包紮傷口時乾脆利落。」
賀言心想從沒給人包紮過的少主第一次給人包紮得到的評價竟然是比太醫院的太醫包紮得還要乾脆利落嗎?果然是少主,做什麼都是極好的。
他顫顫巍巍直起跪了一半的身子,見葉香茗坐在地上不起來,自己便走上前來,蹲下身,給她查看傷處。
不得不說,花顏包紮得極好,縫針逢的也極好。
他利落地給葉香茗換了藥,重新包紮好,又依照規矩言簡意賅地囑咐了幾句。
葉香茗沒發現昨日的大夫與今日的大夫不是一人,看着包紮完的手臂,心情說不上好,對一旁的內侍說,「賞百金。」
內侍連忙應是,取來一百兩黃金遞給賀言。
賀言連忙顫巍着身子道謝。
葉香茗揮手,「你明日還來給我換藥。」
賀言應是,內侍見公主再無吩咐,將賀言送了出去。
賀言顫顫巍巍地走出殿門口,聽到裏面傳來南疆王的話,「茗兒,既然太子殿下無意你,你便收了心思作罷吧!他那樣的人,說一不二,既然說此事今日始今日止,那便是再無機會的。你放心,憑着你的美貌才智,父王定然給你擇一個不比太子殿下差多少的駙馬。」
葉香茗慢慢地從地上站起身,小聲說,「見過了太子殿下,何人還能入女兒的心?」
南疆王長嘆,「即便如此,也得放下,不能讓他毀了你。聽父王的。」
葉香茗只能點頭,「女兒儘量。」話落,又說,「天下人都說那臨安花顏不好,真不明白,她怎麼就入了太子殿下的心了……」
賀言腳步猛地一頓,驚詫不已。
內侍偏頭瞅了他一眼,「賀大夫,怎麼不走了?」
賀言不敢再耽擱,連連喘氣說,「小老兒老了,走走停停,才能累不着。」
內侍想想也是,便不催促了,送着他慢慢地出了皇宮,一路送回了回春堂。
花顏今日無事,她將安十六打發走,睡了一夜好覺,醒來後,便在院中的躺椅上曬太陽,對比南楚如今已經入夏的酷熱,這裏的氣候還算得上是春日。春風和煦,陽光也不毒辣,她躺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想着事情。
賀言來的時候,便看到花顏被春風吹起淺碧色的衣衫,寧謐得如一幅畫。他揉揉老眼,顫顫巍巍地來到近前,恭敬地拱手見禮,「少主。」
花顏睜開眼睛,微笑,「辛苦賀伯了,讓你跑了一趟皇宮。」
賀言搖頭,笑着道,「不辛苦,難得一把老骨頭還能讓少主有用得着的地方。」
花顏眉眼彎起,驕傲地說,「我們臨安花家哪裏有無用之人?即便老了,也老當益壯。」
賀言頓時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少主誇獎了。」話落,瞅着他說,「今日小老兒聽了幾句南疆王和公主的話,尋思之下,還是應該告訴少主一聲,畢竟隱約事關少主。」
「嗯?說說。」花顏笑着點頭。
賀言便將他在南疆王宮門口遇到了太子云遲,以及後來出了南疆王正殿在門口聽到南疆王和葉香茗說的兩句話與花顏複述了一遍。
花顏聽罷,秀眉擰了擰,「這麼說,今日雲遲進宮,是與南疆王和葉香茗說過什麼了?」
賀言頷首,「小老兒覺得正是,太子殿下離開後,我進正殿時,公主還在地上坐着,看那模樣,臉色發白,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