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披風裹上身,一剎那,素淡清雅的人兒因了一笑,驀地絕艷驚華。
陸之凌看得清楚,瞬間呼吸一窒。
蘇子斬冷冽地看了花顏一眼,似是無法承接,扭開臉,轉眸看向躺在地上的柳芙香,面無表情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秋月給柳芙香把完脈後,忙着幫她倒出肚子裏的水,沒空答話。
花顏聳聳肩,笑着說,「武威侯繼夫人似乎對我頗有些仇怨,今日初見,便肝火旺盛,屢屢刁難,我想着必是這入夏了,天氣炎熱,湖水清涼,有益於醒腦,遂請她下湖洗洗。」
蘇子斬移回視線,沉聲問,「那你這又是怎麼回事兒?也同樣肝火旺盛?」
花顏看着他,仰着臉笑吟吟地說,「人是我請下去的,自然要我親自請上來。畢竟是武威侯繼夫人,旁人若是近身施救,身份也不夠,不如我親手救,與她握手結個相識之情。」
蘇子斬冷笑,「你可真會與人結交情。」
花顏「唔」了一聲,「武威侯繼夫人見了我之後十分熱情,我也是盛情難卻。」
蘇子斬又冷笑,眉目湧上幾分寒厲,「好一個盛情難卻。」
花顏眉目動了動,見亭子內的人都圍了過來,慢慢收緊披風,垂下了頭。
趙宰輔夫人、大長公主、安陽王妃、敬國公夫人、趙清溪、七公主等一大群人來到近前,趙宰輔夫人見花顏無事兒,連忙看向被秋月折騰倒水的武威侯繼夫人,急問,「怎麼樣?要不要請大夫?」
秋月已經將武威侯繼夫人肚子裏的水倒出了大半,蹲着的身站起,罷手道,「這位繼夫人不過喝了幾口水而已,在奴婢看來,沒甚大礙,昏迷是因為多數被嚇得暈厥了,不過夫人若是怕奴婢醫術不足以讓您信服,為防怕出事兒,不妨請大夫過來瞧瞧。」
趙宰輔夫人看着秋月,知道這個是太子妃的婢女,但她小小年紀,醫術能有多高?還是不敢讓她信服,於是,立即對身後吩咐,「來人,快,去將府中的大夫立即請來。」
「是。」有人應聲,立即去了。
眾人看着這當前的情形,想着早先一刻發生的事兒,一時再無人上前說話。
敬國公夫人看到了自家兒子,再看向垂着頭安靜地坐着的花顏,她身上裹着的緋紅披風尤其醒目,她想起早先花顏說的話,心下翻騰,張了張口,終是尋問,「凌兒,你與子斬怎麼來了這裏?」
眾人聞言也都看向突然出現的蘇子斬和陸之凌,自然也都齊齊想起了花顏在亭中那一番言談,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陸之凌身上。
陸之凌頓時覺得自己如被放在烈火上烤,一瞬間,讓他想溜之大吉,他勉強壓制住逃跑的衝動,看了一旁的蘇子斬一眼,渾身不自在地拱手給大長公主和眾位夫人見禮,然後才回答他娘的話,「我與子斬剛剛入府,聽聞大長公主和王妃在,特意先過來請個安。」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只有他和蘇子斬知道。
敬國公夫人將信將疑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一片安靜中,趙府的大夫提着藥箱匆匆而來,趙夫人見了來人,連忙吩咐趕緊給武威侯繼夫人瞧診。
那大夫手腳麻利地放下藥箱,為武威侯繼夫人診脈,片刻後,面帶輕鬆地笑着說,「夫人放心,這位夫人是驚嚇所致暫時性昏迷,開一劑驅寒安神的藥,好好休息兩日,什麼事兒就都沒有了。」
趙宰輔夫人大鬆了一口氣,不加思索地轉向蘇子斬,試探地詢問,「子斬公子,你看,這事兒該如何處理?」
「處理?」蘇子斬聞言涼寒地揚眉,「不知夫人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
「這……」趙夫人看着蘇子斬,又看向花顏,這才驚異地發現花顏身上裹着的竟是蘇子斬慣常穿戴的披風,而地上同樣渾身濕漉遭了罪的武威侯繼夫人卻是就那樣躺着昏迷着,什麼也沒裹,而蘇子斬也沒緊張地上前,她一時心裏打轉,只覺得腦子不夠使,不知該如何答話,一時有些吶吶,「這……出了這等事兒,一個是武威侯府的夫人,一位是太子妃……」
蘇子斬忽然冷笑,「趙夫人是忙昏了頭也嚇昏頭了不成?連稱呼都不會說了?明明一個是繼夫人,一個是准太子妃。」
趙夫人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