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好像更怕她了。
這個認知——
蘇錦哭笑不得。
她腦海中浮現,她一記眼刀甩出去,丫鬟們就橫屍當場的情形。
很誇張,但照着這架勢,很有可能變成真的。
蘇錦扶着額頭,朝丫鬟被吊的那棵大樹走去,丫鬟還被吊在那裏,雙手被捆,頭低着,看不清她的臉。
「把她放下來,」蘇錦道。
兩婆子這才去解開綁在樹上的繩子。
丫鬟掉在地上,蒼白的臉,睜着的眼睛,嚇的那些膽小的丫鬟直尖叫。
杏兒心頭髮憷,抓着蘇錦的雲袖。
蘇錦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害怕,然後蹲下去檢查丫鬟。
丫鬟婆子原就覺得大少奶奶殘忍,這丫鬟死的又這麼慘,大少奶奶都不怕——
沒有比大少奶奶更嚇人的了。
南漳郡主走過來,就看到蘇錦在看丫鬟的手腕。
她眉頭狠狠的皺了皺。
這女土匪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她哪有一點女人該有的樣子!
她的土匪小丫鬟都比她更像女人!
蘇錦站起身。
見她臉色難看,杏兒有點擔憂,「姑娘?」
「報官吧,」蘇錦道。
杏兒連連點頭,她使喚小丫鬟道,「快去報官。」
只是丫鬟沒敢動,兩眼睛望着南漳郡主,等她發話。
蘇錦笑了笑。
連個小丫鬟都使喚不動,她這個大少奶奶在沉香軒是一點地位也沒有啊。
「報官這麼點小事,也要本大少奶奶親自去嗎?」
她問了一句,沒人回答,她又補了一句,「行,把丫鬟的屍體帶上,我們去衙門走一趟。」
蘇錦抬腳就走。
南漳郡主惱怒道,「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大少奶奶虐死丫鬟,不藏着掖着,還要鬧的人盡皆知嗎?!」
虐死?
這帽子扣的真好。
蘇錦望向南漳郡主,只聽她呵斥道,「半個月內,不罰你,你就能如此胡作非為嗎?!」
蘇錦臉色淡漠,問道,「母親是在替這丫鬟抱打不平嗎?」
這丫鬟給她和謝景宸下毒的事,不信鎮國公府還有人不知道。
南漳郡主臉色一僵。
「就算這丫鬟該死,那你也不能活活把人吊死!我鎮國公府沒有這麼殘忍的人!」她怒道。
默了默,蘇錦認錯道,「母親教訓的是,我應該將她活活杖斃,那樣更顯得我溫柔一點兒,國公府下人也不會覺得我太殘忍。」
丫鬟們,「……。」
謝景宸從後院過來,正好聽到蘇錦說這話。
抬手扶額,渾身無力。
但要說錯,倒也沒有。
國公府一年少說也要杖斃十來個丫鬟,大家早習以為常了,只是吊死還是頭一回見。
真算起來,半斤八兩。
南漳郡主被蘇錦的話噎的半晌不知道怎麼接話。
杏兒道,「姑娘心善,這吃裏扒外的丫鬟給姑娘和姑爺下毒,姑娘還打算饒她一命,是這丫鬟太脆弱了,一般人倒着吊三天也不會死,她一晚上就扛不住了。」
「傻丫頭,你還真當這丫鬟是被活活吊死的啊,」蘇錦失笑。
「啊?不是嗎?」杏兒一臉懵懂。
「這丫鬟是被人滅口的。」
杏兒有些生氣了。
謝景宸走過來,道,「怎麼了?」
蘇錦望着她,道,「相公,我要把這丫鬟的屍體送去衙門驗屍,證明她不是被我吊着才死的,但母親說家醜不可外揚,那這口黑鍋我豈不是背定了?你們鎮國公府為了面子,就能冤枉人嗎?」
謝景宸沒說話。
蘇錦又補了一句,「這不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嗎?」
謝景宸,「……。」
南漳郡主臉色鐵青,她咬牙道,「這丫鬟當真不是你吊死的?!」
「我為什麼要吊死她?我若是想要這丫鬟的命,我昨天直接將她杖斃豈不省事?我雖然沒那麼在乎臉面,但也不至於蠢到讓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