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韓謙說過聲東擊西的謀算,鄭暉拍着大腿贊道:「大楚有韓大人與防禦使效命,實是大楚幸事啊,鄭某也有幸能與韓大人同殿為臣!」
「鄭大人過譽了!」韓謙謙然說道,「我這人偷機取巧慣了,但劍走偏鋒,偶爾用之便可,畢竟不是正途。」
鄭暉搖頭而笑,他知道沈漾、樓船將軍、鎮遠侯楊澗等人,乃至陛下都對韓謙在荊襄戰事期間鼓動三皇子去守淅川城之事不滿。
這個話題雖然不宜深談,但鄭暉卻不覺得韓謙有做錯什麼。
作為當時絕對無法脫身的淅川守將,鄭暉對當時鄧西地區前後所經歷的兇險,比誰都清楚,他心裏清楚,要沒有韓謙鼓動三皇子以雷霆萬鈞之勢掌握鄧西的防禦以及之後一系列的奇謀,荊襄多半已經落入梁軍之手,到時候潭州即便不宣告獨立,也絕不會有今日對潭州的削藩之舉。
鄭暉打量韓謙,算不上多偉岸俊朗,卻有着常人難及的從容氣度,很難令人與他的實際年齡聯繫起來。
鄭暉今年才三十七歲,就已經是辰州刺史、武陵軍防禦副使這等層次的官職,絕對可以說是大楚王朝的少壯派,只是比年僅二十一歲的韓謙卻又要大出許多。
事實上,即便是比鄭暉小一輩、作為鄭氏後起之秀培養的鄭興玄,年紀與林海崢相當,此時都有二十四五歲。
他作為營指揮使一級的武官,已經可以說是大楚軍中的中堅力量,絕對能說得上年輕有為,但在氣容從度的韓謙面前,他實在是張揚不起意氣來。
鄭興玄心裏暗暗琢磨着韓謙剛才所說的那番話。
雖然他以往心高氣傲,覺得韓謙在荊襄戰事期間劍走偏鋒、玩弄詭計,只是僥倖得贏而已,但他加入郡王府後,對郡王府前前後後的事情了解得更加清楚,以及這次進入敘州,他不得不承認,韓謙確實有着能他人所不能的過人之處,也無怪三殿下會如此的依重他。
這點,卻非他能羨慕過來的。
韓謙定下聲東擊西的計謀,只是一個大略的方向,馮繚、鄭興玄、袁國維以及鄭暉身邊也有其他參贊軍務的謀士,再做進一步的細化。
不要說楊再立、向建龍這些四姓酋首了,韓謙前後將一千六百名四姓寨兵編入武陵軍,其中定然有相當多的將卒,甚至都有少數基層武官,心裏都期待韓家父子受挫,期待武陵軍能折戟辰州。
鄭暉他們要做的,就是暗中有針對性的放開一些限制,通過這些對武陵軍還沒有歸附之心的將卒,通過四姓中的不安分分子,將南坡寨一戰武陵軍受挫極為慘烈,以及鄭暉、韓謙等人畏懼洗射虎悍勇、有意調整進攻方向的消息傳出去。
之後再從步營挑選熟悉水性的精銳,去加強水營,恢復五峰山船場的戰艦建造,不斷往漵浦派出斥候,將水營駐地從五峰山轉移到巫口寨,並不斷派戰艦進襲辰陽與漵浦之間的溪河。
韓謙更多時間,也是帶着侍衛跟水營在一起。
辰州諸姓勢力,只要有一線可能,也不願意淪為潭州的傀儡,所以在拒絕潭州兵馬入境的前提下,一方面是繼續徵調番民健勇,一方面調整在辰陽、漵浦之間的防禦部署。
漵浦位於雪峰山西北麓,沅水中上游地域最大的一座河谷盆地,便位於漵浦縣境內,土質肥沃、氣候適宜,物產極豐,辰州土客籍一萬三千餘戶,差不多有一半人棲息於漵浦河谷盆地之中。
漵浦四周高、中間低,境內規模最大的水系大潭河從黑旗山西北流入沅水,大潭河的河口,便是從沅江進入漵浦河谷平原的水陸路口,那裏所建的大潭寨,也是沅水沿線與辰陽、黔陽、巫口並稱的商埠重鎮。
大潭寨原本乃洗英第四子洗射濤率四五百番兵駐守,十一月中旬,辰州諸姓不斷從麾下番戶里徵調能征善戰的健勇,將大潭寨的守兵增加到一千四五百人,洗英他本人也終於親自到漵浦坐鎮,而使其第七子洗射虎、第九子洗射滔守雞鳴岩,使其第三子洗射岩守辰陽城。
這時候鄭暉率兵馬繞過雞鳴寨,直接沿着辰水南側、龍牙山東北麓的丘陵間穿過,奔襲辰陽城,攻了兩天,又丟棄旋風炮等笨重戰械,便倉促從龍牙山東北麓的野徑逃回老龍頭。
如韓謙所料,渴建戰功的洗
第二百七十四章 誘敵出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