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成都府大半個月,或公開或私下詢問使梁細節者甚多,卻還沒有一人像景瓊文這般直接問及這事;景瓊文之前也沒有問得這麼直接。
曹干勒住韁繩,悵然一嘆,說道:「韓謙在孟州時,北岸不過三萬多兵馬,甚至有半數都堆積在太行陘南側猛攻蒙軍,然而朱讓在南岸汴梁坐擁七八萬兵馬,怯不敢戰,甚至連牽制之意都甚為馬虎。照干所見,要是年底之前蒙軍不能守晉南,不是沒有可能主動太原以及河朔等地,退回到燕山南北以守。至於楚軍,只要一天沒能造出勝過梁師的戰艦,其都金陵都處於梁軍兵鋒的直接威脅之下,景公覺得楚軍真能與梁軍爭鋒?」
「倘若楚廷遷都洪州呢?」景瓊文問道。
洪州位於鄱陽湖的西岸,不僅有水路通江海,也有陸路銜接湖南、江東,早在天佑帝時期就是重點經營的一座腹心重鎮,楊致堂作為宗室大將,早年也在洪州坐鎮多年。
曹干思吟片晌,說道:「倘若楚廷能果斷遷都洪州,或能掙扎數年。」
「也僅能掙扎數年嗎?」景瓊文問道。
曹干話已經說透了,也無意再給景瓊文一個更肯定的答覆,抬頭看山嶺之上碧空白雲,仿佛千載以來,風物皆無變化,變化的只是一堆堆白骨化為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