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洛陽對李知誥及梁州軍就沒有實質性的控制力,使李知誥率梁州軍西進,確有收附諸羌部族尾大不掉的隱憂,但除了李知誥率部西進確有牽制關中敵軍之用,能壓制平夏部在隴右崛起外,洛陽眾人,特別是追隨韓謙一路走到今日的嫡系將吏,都有相當的自信。筆神閣 bishenge.com
因此,韓謙在這個問題做好決斷,甚至直接委命李知誥出任隴右宣慰使,諸將吏也沒有什麼好強烈反對的,第一時間便照韓謙的旨意,先派官員攜新鐫刻宣慰使大印及國詔趕去梁州,宣佈李知誥新的任命。
梁州軍西征所需要的兵甲軍械,也下令軍參府在南內史府及壽州、淮陽所直轄的三座兵甲軍械所接到命令後第一時間籌集運往梁州,除了從諸部抽調優良醫師,準備一批必要的藥物,還聯絡蜀國儘可能趕在西征前,給梁州軍西征將卒準備一批高熱量的肉脯以及蔗糧等物資充當軍糧。
十一月上旬,李知誥再遣使到洛陽,語氣誠摯的請求洛陽派出監軍指導西征作戰,韓謙與顧騫、馮繚他們商議再三,決定任馮翊為隴右都監軍使、盧澤以及楊欽之子楊穆等人為軍吏,率兩百騎兵進入梁州,配合李知誥率部西進隴右。
溫博、陳昆、馮宣等人負責在禹河北岸襄山、王屋山逐步推動滲透作戰計劃的同時,梁州軍的西征作戰也正式提上日程。
而以宗室與勛貴人員組建議政院這事,在洛陽將臣心裏卻掀起不少的波瀾。
議政院在中樞權力架構上,類似門下省,對熟悉前朝及梁晉楚蜀國制淵源的將臣而言,這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但議政院諫議官員的選拔任命,與傳統區別就太大了。
然而要說諸將臣打心底排斥議政院這個新的事物,卻又絕不至於。
傳統的門下省還是職事官主事,職事官的任命說到底還是掌握在皇帝(國主)手裏,門下省最終也是皇帝用於制衡中書省的工具。
而新的議政院以宗室、勛貴充之,參議官員的選撥、任命要比傳統的門下省更穩定、更強勢,受皇帝(國主)的鉗制少,這就決定着議政院將最終從皇帝(國主)手裏分出相當一部分的最終裁決權。
韓謙這要限制自己的權柄,由不再擔任職事官的宗室及勛臣共掌,不要說韓道銘以及像雷九淵、溫暮橋實際上已經擔當參議大臣角色等數名老臣了,顧騫、馮繚、郭榮以及軍中的韓元齊、荊浩、高紹等將臣,哪怕是為他們自己不再擔任軍政職事官之後的出路着想,也不會反對此事。
如此一來,在議政院的框架之內,還能繼續維持一定程度的恩蔭之制,也是眾人所樂見的;甚至這還可以視為韓謙這些年不遺餘力的推行新制之後,這時候終於做出一些讓步了。
議政院的選址以及第一批參議大臣的圈定都是容易之事,關鍵是後續參議大臣的選拔、議事規則以及參議國政的指導原則,這涉及到一個極其複雜的全新體系,短時間內沒有誰能拍着胸脯說自己已經將這裏面的規則吃透了。
韓謙也不着急,先給大伯韓道銘加以參議大臣的頭銜,着他與朱珏忠、雷九淵、溫暮橋、奚昌等人先着事去琢磨這事;即便前期框架簡陋一些,也不是什麼問題,這時候後續反而給他更多的調整空間。
韓謙當下最為關心的,還是各個方向上的戰事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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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山東西綿延三百餘里,蒲州垣曲縣境內有一座陷谷,使兵馬能從汾水河谷能直接通往禹河岸邊,襄山也就此分為西段中條山、東段歷山,歷山再往東則為屏護孟州以西的王屋山。
中條山、歷山、王屋山仿佛數百里綿延的屏障,峙立禹河北岸,將汾水河谷屏護在身後,又與南岸的邙山、嵩山隔河相望。
十月上旬的禹河渾濁中透漏些許青碧的意味,北風吹來,已帶有些滲骨的寒意,一個高大身影站在歷山與中條山之間的臨河軍塞之上,眺望南岸的綿延邙山。
就見此人猩紅大氅之內穿了一件山文鎧甲,四十多歲的年紀,紅彤闊臉,一撇短髭顯得異樣勇武,然而田衛業此時作為降附蒙軍的第一悍將,建立那麼多的戰功,卻並非依靠他個人的勇武。
從田衛業所站的位置,也只能看到兩側的禹河之上,有數隊戰船,正試探靠近禹河北
第七百三十三章 滲透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