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一股新鋼就好了。」老爺子把成形的劍拿在手上,好一會兒有點惋惜。他也是一流的工匠,就算不動手,也比一般人要懂得多得多。
他現在想的是,若是這四折的麻花鐵里有一股是新鋼,那麼這把劍將絲毫不遜於名家利器。
「這是給人供起來的,又不是用來殺人的。不過,這劍殺人是足夠的,只是不能用來跟名器來硬拼罷了。」
辛鯤抹了了一下汗,舉了劍在眼前看了一下,沒有液壓的錘,她好久沒有這麼全手工的做這麼大件的玩藝了,倒真有些吃不消。
不過她相信,她會睡得很好,以前讀書累了,就是打鐵,讓自己完全的放空。讀了那麼多年書,好些朋友都抑鬱了,就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她。
因為她有一個能讓她完全放鬆的愛好,她把自己累個半死,洗淨手上的鐵黑,把自己窩進鬆軟的床上,她真的是可以啥也不想的。
她剛剛打這個,就是為了告訴老爺子,六十四朵花的鋼塊根本不算什麼,只要有她,都能打出最好看兵器。
「你打東西就是為了好看?」老爺子覺得孫女兒沒救了,一個鐵匠或者說兵器大師,熱愛的不是兵器的利度,而是美麗。這是不是有點問題?
當然剛剛他跟着孫女兒一塊在作坊里,他覺得比跟兒子開心。兒子並不喜歡打鐵,他覺得幹什麼都比打鐵來得輕鬆體面。他對老爺家傳的手藝一向嗤之以鼻的。
老爺子就他那麼一個兒子,也捨不得逼,多年來,他這麼縱容村民其實也是被兒子傷了心。既然兒子都不在意的東西,那麼就讓這些隨他進棺材好了。
現在和孫女一塊幹活,孫女雖說不用他再教什麼了,但能祖孫兩一塊制一件東西出來,他有種幸福的感覺。除了這個觀念!
「好看多重要啊!爺爺,古今哪件名器不是頂頂好看的。無論啥時候,都是看臉的!」辛鯤辯解道。
反正她在各大博物館裏看到的古代各大神兵,惟一的共同點就是,非常非常的漂亮!
老爺子一想也是,他了解每一個工匠的想法,打出了心中最好的利器,那麼他們就會用盡一切心力把外面裝飾得美輪美奐。
可是,這跟孫女兒說的不同,人家是先打出神兵。而不是像孫女這樣,打一個漂亮的兵器,然後裝成神兵。
「我回去做吞口、劍鞘。既然是要往好看了做,那就做得更好看一點。」老爺了是慣孩子的家長,所以現在,他決定把這個兵器做是再好看一些。
「這個我就不學了,我怕麻煩。」辛鯤立刻搖搖頭。
這個主要是她真的不太會,而且這個也費事,她又不是專業靠這個吃飯的,她萬不願意把時間全放在上面。她分得很清楚,她的專業還是讀書。她玩打鐵,真是為了減壓。
「麻煩就不學了?沒有說,你專門還要請個人做套子的。」老頭輕斥了一聲。
「說得是,爺爺,你教我吧!」辛鯤倒也能聽得進勸,立即說道。
辛鯤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她現在跟以前不同,之前她的正事是讀書,現在她的正事可是打鐵。
「你總要學會的!明明喜歡漂亮,為什麼本末倒置?」老爺子開心了,帶着她回家。
辛家在村里房子是最好的,但也就是北方的一個四合院式的磚瓦房子。
就一進,老爺子就住在正堂;而辛鯤現在住在西廂。
之前老爺子帶他去看過東廂,那是辛鯤所謂的父母曾經的婚房。
正堂辛鯤還是常進的,因為那裏也是全家的堂屋,早餐是在這兒吃的。西邊是老爺子的臥室,東邊就是平時休閒的地方。無論東西,辛鯤也都沒進去過,才來幾天,真還沒到這上面來。
辛爺就把辛鯤帶進了東屋,東邊屋子也就一張炕,炕兩邊都按規矩做着柜子。還有個放古董的架子,不過上面就幾個看不出什麼年代的舊瓶子,看上去還灰濛濛的。
而靠着南邊的窗子那兒還是擺了一張老書桌,看着也真的挺老了,好些油灰在裏頭,沒擦乾淨。
老頭也當看不見,從抽屜里拿了一套工具出來,又在另一邊翻翻撿撿,辛鯤過去看,一抽屜的各式零配件。
「幹活可不能將就,打出劍來,也不過完成一半。他們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