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照顧白無常也沒什麼技術含量。因為人家白無常並不需要什麼照顧,他幾乎時刻都躲在玉環里,存在感低的無限接近於零。
這一事件最終帶給孟涼涼的煩惱就只有玉環的安放問題。
就算是在銀子不怎麼值錢的朝代,二三百兩換算過來也不是什么小數目。值錢的物件兒,孟涼涼放在哪裏都覺得不安心。
想來想去,還是放在身上時刻監控比較好。
財不露白才安全。秉着這一原則,孟涼涼搜羅到兩樣物品,對玉環進行了全副武裝。
一捆魚線、一段絲帶。
魚線是張廚師才剛從工具包里丟出來的,結實的刷新了孟涼涼的認知觀。也因為它太過結實,在使用過程中損壞了魚竿,所以才被張廚師淘汰棄用。
絲帶是向梅護士討的。它原本包紮在一隻禮盒上,鵝黃的顏色柔嫩的像是加了牛奶的雞蛋羹。禮盒裏面的東西取出後,這漂亮的盒子和絲帶也就成了留着沒用、扔了可惜的雞肋。孟涼涼要,梅護士很是樂意的連帶盒子都送給了她。
魚線編成粗粗的一根手鍊,讓它的結實度有了加倍的保障。絲帶拆出經緯線,將長長的緯線細細密密的繞在玉環上,一層壓着一層,直到再也看不到內里的質地,孟涼涼又繼續的纏了幾層。
經線也沒浪費,孟涼涼把它們做成了兩隻小巧的流蘇編在玉環上做裝飾。
一隻透着寒酸氣息的手鍊就這樣完成了。
接下來的日子,孟涼涼的生活又開始進入到規律循環,平淡而緊張。只有每天打滾的時間裏,她才會意識到自己被一道雷劈出了普通人類的範圍。而這種意識也隨着新鮮感的流逝而逐減着。
直到有一天,白無常開口說了一句話。
彼時,孟涼涼正在上德語課。教室寬敞且明亮,冷氣開的很足,老師的嗓音柔和知性,語調抑揚頓挫。豎起耳朵低下頭,一手靜支着額,一手執筆疾書,孟涼涼在知識的海洋里遨遊的還是很愜意的。
冷不丁耳畔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冰冷冷的像是零下幾十度的天氣里冰塊和鐵塊的敲擊。
「這兩個胎鬼成了氣候,再不處理又是一樁麻煩。」
孟涼涼一驚,隨即意識到出聲的是白無常,他說的胎鬼無疑是老師身上掛着的那兩隻。
正常來說,人在聽到這樣的話語後,會順着話音去瞧被議論的對象。而孟涼涼忍住了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她不敢看。
那兩隻小鬼血糊糊的兩團,神情更是詭異。既有米國恐怖片的畫風,又有腳盆國恐怖片的氣場。看上一眼心肝顫,再看一眼胃哆嗦。
課堂不是方便講話的地方,孟涼涼強忍到下課,飛速的收拾好東西奔到臨近一處方便說話的場所:樓下噴泉廣場內的外語角。
烈日當空,這地方靜的很。就算有誰偶然走過,聽到她在「自言自語」也不會感覺到奇怪。
外語角嘛,有背單詞的,也有背台詞的,有比比劃劃說外語的,也有手舞足蹈排話劇的。似她這種聲情並茂的自言自語,實屬常見。
一腳踏進外語角,孟涼涼的話就如大雨過後的水庫泄了閘,有速又有量的紛紛傾泄。
「謝哥,你可算是能說話啦!」
「之前你遭遇了什麼啊?怎麼就回不去地府了呢?快跟我說說,也好留個警示。」
「話說,老王為什麼把你送我這裏啊?」
「是不是需要我幫什麼忙啊?具體要怎麼幫?」
......
「等等。你剛才說那話,是要出手處理那兩隻胎鬼?你什麼時候出手提前說一聲啊,我見不得那場面。」
說了好一陣都不見白無常回應,孟涼涼終於停了口,一瞬不瞬的看着手腕上的玉環道:「謝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吧?」
話音落下,一道白影從那隻包裹嚴實的玉環中冒了出來,轉瞬凝成了一個長舌垂胸、面帶微笑的高瘦男子,「你一直說個不停,我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見他現身,孟涼涼下意識的一悚,然後看了看日頭。
大白天的,日頭底下,這就大搖大擺的出來啦?
她的動作神情太明顯,白無常不想看明白也看明白了。他的脾性好似還不錯,笑
第十二章 怕鬼這種事情 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