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不能毀！」
東媽一個激動，聲音抬高了好幾個調。
臉上帶着不同於先前的平靜。
此刻的東媽眼睛裏稍微帶着猙獰，雖在片刻之後恢復了寧靜，但還是讓人感覺心悸。
這並非是她的本意。
出於本能反應，又或是可能有些說辭從她小時候就聽得多了。
平靜之後，東媽依舊是帶着些許顫抖。
臉上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
席薄也沒逼她，只是笑着玩着手中的手機。
裏面有「兒砸」傳來的新數據。
是關於南市的。
那邊已經開始有小動作了，等這邊收拾乾淨、她得抓緊時間回去。
畢竟學校那邊雖然是請了假，也不能讓她家老爺子等久了啊。
良久的沉默，這次是東媽忍不住。
席薄透露的隻言片語已經讓東媽感受到驚慌。
與先前提及張婆子的情況截然不同，這次是被戳到了心頭肉的那種刺芒。
壓抑在心底幾十年的秘密被戳破，身為婦人、為了這個秘密，她也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孩子他爹。
席薄回來之前又去了石碑所在的地方。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再去一次的時候果然和白天的石碑是有差異的。
白天的石碑是守護，而夜晚卻更像是積聚了村鎮的氣和人來養碑。
或許以前不是如此。
但這幾天村子的變化包括一些其他事情上的操作，令這塊石碑已經不復堪命。
東媽自身因為和石碑息息相關，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出於情感上，卻又無法真的讓人去把這塊碑給毀了。
毀了，村子能恢復以前的模樣，只是少了一塊「碑」。
不毀，長久下去、遲早會被外界人發現村子的不同之處。
只要有這煞氣的一天，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想要以此來實驗。
到最後會引發的情況，東媽也想過。
「石碑…怎麼毀？」
東媽整個人有些頹廢坐在凳子上，目光里有解脫和看開。
她心裏其實是有一絲雀躍，面對即將可能被毀滅的石碑。
席薄摸了摸，並沒有回答。
東媽的心裏還藏着事情不說，她也沒有挖個明白透徹。
只是有一件，她還尚未清楚。
萬穎。
她來這個村鎮是為了什麼？
有什麼吸引着她，還是目標不同。
「這個人，你是不是見過。」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看着席薄放出來的照片，東媽看了眼神色變了變。
她見過。
顯而易見的答案。
「我……見過一次。」只是見過一次，卻叫她印象深刻，東媽頓了頓繼續說，「她，是來尋死的。」
當時見到萬穎，東媽剛好路過。
見她目無生氣的站在池子邊上。
東媽當時還在想怕她投河自盡，哪知道後來這個安靜的小姑娘又突然放聲大笑。
總之又哭又笑的，很是難看。
出於好心，她上去和她說說話，結果她記得小姑娘倒是詭異的很……揪着好幾個路過的小孩子，大聲喧譁辱罵。
像是個瘋子……
當時村鎮裏的人是將她趕了出去。
再後來就沒見着了。
東媽不知道為什麼提到這個人，不過說起來當村子不對勁兒的時候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