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來到薰風殿,見屋裏炭火不夠旺,立即命人又給送了一份過來。
屋外寒風瀟瀟,屋內雖然點了炭爐,但也不能完全掩蓋住冬日的寒氣,橙溪埋怨:「空調也沒一台,手都快凍出凍瘡了。」
入夜後,橙溪命人給熬的米酒銀耳湯,她正在屋裏津津有味的喝着,太監進來通報,「娘娘,趙貴人求見。」
橙溪有些不解,她向來獨來獨往,也沒和誰有什麼交情啊,這大半夜的,又是唱的哪一出。
趙貴人見通報的人久久不出,拉着身旁的萍兒跪在雪地里,「求娘娘,見臣妾一面,求昭儀娘娘見臣妾一面。」
出於好奇,橙溪起身到院裏看看,「快起來,這麼冷的天,跪地上幹嘛,小心凍壞了孩子,虞蘭快把格格抱進屋。」
「虞蘭,再去膳房討兩碗米酒銀耳湯過來。」橙溪看着小臉凍的紫晴的萍兒,「貴人是有什麼事嗎?這大晚上的,看把格格凍得。」
「求娘娘收養萍兒……」趙貴人說着,又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給橙溪磕頭。
「貴人,你起來,萍兒是你的孩子,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忍心和她骨肉分離?」
「不到萬不得已,誰會願意和自己的孩子分開,這事還得從三年前說起。」貴人開始回憶……
三年前……
趙貴人原名趙素素,本是麗嬪身邊的一名貼身侍女。一天,皇上翻了麗嬪娘娘的牌。可就在麗嬪娘娘沐浴更衣之際,她的月事提前到來。皇上已經在來永和宮的路上,她來不及讓人去通報。當時有個迷信的說法,皇上半道折回,就是說夫妻分離,怕以後再難翻中她的牌,不吉利。
於是她便命身旁的趙素素沐浴更衣,替她服侍皇上。
皇上掀起床簾的那一刻,看到竟是素素赤身躺在床上,大怒。屋外的麗嬪向皇上解釋了一番,皇上走到門口本欲離開,不知道為什麼,停了片刻,又折回屋內,就這樣陰差陽錯素素得了聖寵。
事後,皇上還送了素素一枚玉佩,讓她留作紀念。清白的身子就這樣沒了,素素卻一滴眼淚也不敢落,其實當時她若哭求皇上,也許皇上會給她個名分。
眼裏從來就容不得沙子的麗嬪,怎麼可能讓這個睡了她的床,睡了她的男人的人再留在身邊。賜了素素板子,罰她去了辛者庫。
辛者庫做的都是最髒最累的活,素素幾次累得暈倒,經常被管事的姑姑罵。
日子就這麼過着,轉眼八個月過去,素素肚子越來越大,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是長胖。隨着謠言的傳開,她被姑姑抓了起來,傳了太醫前來診脈。太醫確定是喜脈,她趁姑姑不備,將玉塞到太醫手裏,並求太醫把這個消息帶給皇上。
姑姑得知是喜脈,大怒,說她*後宮,命人熬了墮胎藥,欲強行灌她喝下,她拼了命掙扎。
幸好皇上及時派人前來阻止,半月後,素素早產一名女嬰,就是如今的萍兒。皇上恩賜,封素素為趙貴人,並賜了住處。
萍兒早產,身體一直不好,三天兩天的生病,都一歲八個月了才會走路。在此期間,皇上就來探望過萍兒幾次,再未寵幸過素素,估計皇上連素素叫什麼都不記得了。素素知道能有今天這樣的日子,已是上天的恩賜,她不求別的,只求好好把女兒養大,平日更是低頭做人,無論別人如何欺凌,她絕無半句怨言。
就在太子死後不久,素素老家鄰居托人帶信給她。
她哥哥在山裏砍柴時,被誣陷搶奪朝廷的賑災銀,受絞刑而死,屍首掛於城門暴屍三日。爹爹前去提督府申冤,被亂棍打死在提督府門外。
爹爹哥哥死後,他們還前去逼迫嫂嫂交出賑災銀,連哥哥和爹爹下葬錢都掏不出的嫂嫂,被逼無奈投河自盡,肚子裏還懷着七個月的身孕。
……
趙貴人一邊說,一邊抹淚。
居然世上如此可憐之人,真是說者傷心,聽者流淚。
「我知道,下一個肯定就是我和萍兒,我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求昭儀讓皇上把萍兒過繼給娘娘,娘娘心善,前幾日看娘娘連落花都不忍心踐踏,且娘娘倍受皇上恩寵,除了娘娘,我再也找不到可托之人。」趙貴人懇求橙溪。
「為什麼不去向皇上說明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