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門巨大的射石炮沒有多大威力,即使這東西按口徑算已經屬於百磅炮了,石彈卻僅僅射出去幾百米遠,並且廢掉李茂花了近盞茶時間推炮的所有心血。
兩個發射時正處在火炮屁股方向的海盜,一個直接被火炮後座懟得內臟破裂數竅出血,另一個則被壓斷腳骨,隨後兩門火炮被後座着一路退了二十多步。
火藥不少力氣都花到這了。
兩顆大石彈雖然射程不遠,但顯然達到達成了海盜們的目的。
林鳳沒玩過保齡球,但在他眼前的畫面就是如此,西班牙方陣兵高舉着長矛火槍衝進豁口,正待對海盜展開一場屠殺,兩顆大石彈飛射過來,其中一顆巨大的石彈角度過高,完美躲過整個軍陣從上空掠過也不知是打去哪裏。
另一顆則正中西班牙方陣,像鐮刀切斷麥子,當中被石彈砸中的戰士無所謂穿不穿鎧甲,直接被當頭碾過,從頭至尾去勢不減地打穿大陣。
他們兩側的兩列士兵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即使沒被直接轟中,哪兒挨着哪兒就碎,整個軍陣都被沖得七扭八歪,別說西班牙指揮官,就連林鳳都沒反應過來這樣的變故。
兩門裝有巨量火藥同時發射的射石炮轟鳴把李茂和他身邊的海盜都震傻了,個個頭重腳輕,人人都像得了腦病張着手在硝煙里迷惘,跌跌撞撞尋覓方向。
林阿鳳從短暫的驚愕中反應過來,提起短斧躍戰過去,在他身後的海盜一擁而上,右側射台上的海盜則持鳥銃不斷射擊,鉛丸像下雨般落入敵陣,讓這支遭受重創的西班牙小方陣無以為繼。
從近距離遭受射石砲轟擊開始,他們的上尉下什麼樣的命令就已經不重要了,拿起兵器發狠死戰的戰士不是因為上尉的軍令、丟下兵器抱頭鼠竄的士兵也不是因為上尉的軍令。
只是人類的本性與他們與海盜遠近的區別罷了。
城堡上雷加斯比自從聽到港口的炮聲,心就被揪了起來,這些巨炮是用來準備給生理人海軍中赤海號的,共有五門,其中三門已經運往東北海灣港口,留下兩門防備敵人對宿務的襲擊,但到底他們鬆懈了。
這種射石砲的射程也不算很近,但因為倍徑短很多,命中率非常糟糕,只有在近距離才有命中的可能,又太過沉重,野戰中沒有絲毫用處,但攻擊赤海號那樣的龐然大物時顯然很有優勢——只要靠近港口,命中一兩炮就能把一艘大船擊沉。
在過去,這種傻大黑粗的火炮橫行於十四世紀,裝備簡陋四輪炮車的野戰炮兵為大膽查理立下汗馬功勞,不過只是曇花一現,大多時候走直線的射石炮很快就被更容易機動的新式火炮取代。
而現在,射石炮是對付城堡鐵城門最好的手段!
他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派出城堡的士兵能夠在東面敵軍馳援前全殲這支被困在港口的敵軍,否則他就只能做好在城堡中巷戰的準備了。
雷加斯比如果知道林阿鳳本來的計劃只是抄掠城外,根本沒有掠奪港口的意思,完全是被他派出的方陣兵攆進港口才得到射石炮,恐怕一把老骨頭立刻會在城上被氣死。
當林鳳把短斧從最後一個全副武裝的西班牙精銳劍盾手脖頸上取下時,這個倒霉鬼已經被一擁而上的海盜壓死有一會兒了。
喘着粗氣的林鳳跌坐在地,發巾早不知在搏殺中丟去哪裏,披頭散髮地望向後面簇擁在兩門射石炮左右的李茂,他緩緩點頭。
尚未歇息片刻,遠處又傳來嘈雜的行軍聲,讓風聲鶴唳的海盜紛紛持兵器從血泊中站起,面前相互攙扶着嚴陣以待,只是很多人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早就脫力,兩條腿都是軟的,拿着兵器的手抖個不停。
他們沒有力氣再投入一場新的搏殺之中了。
「是莊公,莊公來了!」
房屋射台上的銃手歡呼出聲,眾多海盜心裏緊繃的弦猛然斷掉,各個癱坐在地,有些甚至直接躺在泥濘的土裏,不願再使上半分力氣。
有些還有體力的海盜,已經忙着在屍首中解下西班牙士兵的甲冑穿在身上,林鳳的海盜是識貨的。
除了那些逃跑的重銃手沒有甲冑外,這些方陣兵大多穿着胸甲與高頂鐵盔,尤其全副武裝的劍盾手,他們的劍能刺破鎖甲、連接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