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報復徐家重要,但首先還是要先回家,因為他父親傷重,弟弟斷腿,他必須立刻回去救治。
家人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擔心思念成什麼樣子了。
「沈公子,走吧!」田橫手下的十三,十四義子道:「難不成還要我們抬着你回去不成?」
這兩個人會時時刻刻盯着沈浪,不會給他逃脫機會。
沈浪伸展了一下全身筋骨,然後繼續朝着家裏走去。
……
越國在大炎的東南邊,這裏是丘陵地帶,山不算高,但是卻非常多。
在這種複雜地帶,道路交通竟然做得非常不錯,哪怕鄉村間的道路也足足有四米左右,而且還比較平整,可以讓三匹馬並排而過,這一點應該遠勝中國古代。
天亮之後,沈浪見了很多出來勞作的農民,穿着打扮和中國古代相似,但是身體素質仿佛要稍好一些,個子高一些,也雄壯一些。
而且一路上幾乎每個村都有堅固的石頭堡壘,上面還有民兵巡邏,腰上挎着刀,甚至個別人還背着弓箭,這讓人非常意外。在中國古代的大部分朝代,弓箭和刀子都是違禁品,此時堂而皇之出現在村落之中。這個世界的尚武精神,遠超中國古代。
一直走到了次日中午,沈浪才趕到自己家所在的楓葉村。
整個楓葉村在一個山谷中,大約有六百多人口,村里也有一個石頭堡壘,二十幾個民兵。絕大部分的村民都住在一起,密密麻麻上百棟房子擠在河流的兩邊,唯有沈浪的家遠離村落,孤零零地矗立在半山腰中。
因為沈浪家是外來戶,十幾年前才從外地搬到這個地方。
這種村落是非常保守排外的,加上沈浪父母又不和村里人打交道,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能融入。
爬到半山腰,沈浪看着眼前的這座泥土房子,這就是自己家了。
實在是太殘破了,甚至比三個月前的記憶還要殘破。
院子本來被父親弄得非常平整的,此時也長滿了雜草。泥土砌成的牆壁,因為風吹雨淋也出現了好幾個洞孔,房頂連瓦片都沒有都是茅草。
這樣的貧寒真是觸目驚心啊,連擋風遮雨都做不到。
還沒有走到門口,沈浪就聽到了母親的哭泣聲,父親激烈的咳嗽聲,還有弟弟痛呼聲。
「趕緊去徐家,把大郎帶回家,去把大郎帶回家……」父親沙啞道,一邊說一邊咳嗽,這是受傷久治不愈而傷到了肺部,而且聽他呼吸非常困難,想必有比較嚴重的炎症,甚至肺內有血腫。
「爹,明天我就去把哥哥帶回家。」弟弟道。
母親哭道:「老頭子,你一直咳血,到現在都下不了床。二郎腿骨斷了一根,怎麼去啊?明日我去徐家,他們若不放大郎,我就一頭撞死在徐家大門上。」
「我的大郎啊,那麼老實,那麼良善,在徐家這種虎豺之家中,肯定不知道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我的兒啊……」母親一邊說一邊哭:「也不知道吃不吃得飽,穿不穿得暖。」
「我的兒啊,從小就沒有受過苦,從小都沒有離開過我們身邊,如今不知道苦成什麼樣了。」
弟弟聽着母親的哭泣,心裏受不了道:「娘,一會兒我就去打一對拐棍,明日就去徐家把哥哥帶回家,大不了把命拼了。」
聽着這些話,沈浪全身一陣陣發熱,內心一陣陣酸澀。
他直接衝進門中,跪在父親和母親的面前,顫聲道:「爹娘,兒子不孝,兒子回來了。」
父母和弟弟先是一呆,然後無比的狂喜。
緊接着母親直接衝上來一把抱住沈浪,大聲哭道:「大郎,真是我的大郎,你可回來了,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父親激動得要掙紮下床,又引得一陣激烈的咳嗽,嘴角直接出了血沫子。
而弟弟猛地坐起,然後發出了一陣痛呼。
沈浪道:「是我,我回來了。」
母親道:「我的兒,回來就好,我們再也不走了,徐家人狠毒,你不要再去了好不好?」
沈浪用力點頭道:「是,兒子再也不去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