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沈浪覺得眼前岳父大人好像有點疲倦。
就像是匯仁腎寶廣告裏面男主角的那種疲倦。
身體仿佛被掏空!
「沈浪,這是你寫的?」岳父大人問道。
沈浪點頭道:「是。」
他倒是想要栽贓到金木聰頭上,但那樣的話也太羞辱岳父大人的智商了。
「伸出手來。」伯爵大人道。
沈浪伸出手。
「啪啪啪……」岳父大人打了三戒尺。
中等力度,有些疼。
但沈浪絲毫不敢造次,等待着真正暴風驟雨的到來。
這件事情太尬了,罪過也真是不小。
他不但自己寫這種下流顏色話本,還帶着伯爵府世子一起寫,關鍵金木聰那個肥宅對着稿子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時還被岳父抓到了。
沈浪覺得,這次被打得半死都是可能的。
所以他縮着腦袋,別提有多麼乖巧了,等待着岳父大人的雷霆大怒。
岳父大人望着沈浪良久,道:「書,寫得不錯!」
「啊?」沈浪驚愕。
「不,是寫得非常之好。」伯爵大人重重強調道。
頓時沈浪更加一愕,然後怒了。
靠,我寫得好你還打我?!
你這個死老頭,要不看在你是我媳婦他爹的份上,像你這樣我老頭我一個打……0.1個。
岳父大人繼續道:「文字造詣非常高,而且對人性揭露,社會本質揭露,深刻入骨,入木三分。可以說是近年來極其罕見的一部傑出作品。」
「啊,啊……」沈浪詫異。
沈浪知道這是一本很傳世名著,但沒有想到岳父大人這麼傳統古板的人,評價都如此之高。
其實,伯爵大人一開始確實非常生氣,先把金木聰打得半死,然後就要來抽沈浪的。
之前他不好動手打沈浪,因為畢竟是剛剛入贅的女婿。
而現在沈浪立下了幾個大功,已經成為伯爵府重要的幾個人之一,那就可以放手打了。
媽蛋,這個理論好像很荒謬啊。
實際上不荒謬的。
之前是半個客人,伯爵大人當然會客客氣氣的。
而現在,基本上就是兒子了,那還客氣什麼啊,動手打啊。
不過在打之前,他因為好奇心,所以閱讀沈浪的這本《金瓶梅之風月無邊》。
僅僅讀了幾萬字,伯爵大人就沉迷其中。
因為……真的很出色啊。
裏面的每一段,每一句,都滲透着玩世不恭卻又深邃狠辣的才華。
這樣的筆鋒,這樣的文字。
真是讓人拍案叫絕!
伯爵大人保守古板是不假,而且個人才華上也不算頂尖出色。
但是,作為百年貴族的他從小博覽群書,擁有極高的文學鑑賞能力。
一眼就能看出沈浪這本書的文學造詣是何等之高。
然後,他一口氣將十二萬字全部看完了。
看完之後,完全戀戀不捨,依舊沉浸其中,忍不住又和夫人分享。
這一分享不要緊,就出大事了。
前所未有的次數啊!
伯爵大人都五十來歲的人了,身體完全被掏空。
所以,整整等了好幾個小時,他才來找沈浪。
……
「我本來是想要將這份書稿撕碎的。」伯爵大人道:「但幸虧沒有撕,否則我就是罪人了。」
岳父大人將書稿細細再翻閱了一遍,仿佛又沉浸在某一段詩之中。
「我是一個傳統古板的人,但是在藝術和文學上,我的心胸是很開闊的,視野也是很寬廣的。」伯爵大人道:「所謂的艷戲只是文學藝術的工具而已,不僅僅是你,當今的許多文學大師,都有相關方面的作品。」
真的?
沈浪驚愕,這個世界竟然如此開放?
事實上這一點都不奇怪。
中國古代也曾經有一段時間,文學上的尺度非常開放,許多超級文豪都有放/盪之極的作品。
瞧岳父這意思,寫這種顏色小說還是一種非常高雅的行為咯?
當然事實不是這樣的。
如果你寫得好,那當然是高雅的,至於裏面的肉文,那是我們文化人的事情完全是為了藝術的需要。
如果你寫得不好,那就是低俗,就是大毒草。
這大概就相當於庫布里克的《大開眼界》和貝納爾多·貝托魯奇的《戲夢巴黎》是藝術,而***的小電影就是低俗大毒草是一個道理。
沈浪道:「那岳父大人不反對我出這本書。」
「不反對。」伯爵大人道:「但好好的一本傑出著作,為何要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裏面。」
沈浪弱弱道:「那些肉文完全是為了藝術的需要啊。」
「肉文?」伯爵大人又學到了一個新名詞,果然很貼切啊。
「我指的不是這個。」伯爵大人道:「我不反對你出這本書,但是要將裏面關於徐光允和徐芊芊的內容刪改掉,」
沈浪道:「岳父大人,您看出來拉?」
伯爵大人無語,傻子都能看出來好吧,你幾乎指名道姓了。
伯爵大人重複道:「一本傑出的著作要純粹,你夾帶這麼多私貨幹嘛?而且還是這麼粗淺的報復,給我刪改掉啊。」
「那不行……」沈浪道:「岳父大人,我寫這本書完全是為了報復徐光允和徐芊芊,我們不能舍本求末啊,為了追求文學藝術而犧牲了報仇雪恨的這個主要目標啊。」
岳父頓時無語,這麼恬不知恥的話你是怎麼說出來的啊?
老天爺把這樣的才華放在你沈浪身上,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岳父大人道:「難道流芳百世的名聲,還比不上你惡作劇報復一下徐家父女嗎?」
沈浪理直氣壯道:「當然,做人若不能報仇雪恨,那還不如一條鹹魚啊。」
伯爵大人手又發癢了,真的好想打人啊。
所以他後退了一步,和沈浪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否則他真怕管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啊。
然後,伯爵大人語重心長道:「沈浪,就算你要搞臭徐芊芊和徐光允的名聲,也不要那麼直接,稍稍改得隱晦一些知道嗎?你看看你寫的,西門慶,字光允,你這還是暗喻嗎?」
這簡直就是指着和尚罵禿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