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譏諷道:「瞧把你高興的,你就不怕悔婚了胡縣長掐你腦袋?」
楊榮祖嘿嘿一笑:「小子,現在兵荒馬亂的,誰還能管那麼多?你救了我兒子和閨女,你還拽了我閨女的褲帶,也看見了我閨女被鬼子拽了褲帶,這事情橫豎是要傳出去的,人家胡縣長枱面上的人能吃這虧?那邊婚姻沒了,你小子就得幫老子捂着,否則,老子讓你吃槍子兒!」
張銳還能說什麼?答應了。
不過,依張銳的想法,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他側耳傾聽,可以聽到東邊的方向還有隱約的槍聲,步槍,機槍,迫擊炮和輕型山炮等等,絕壁是小鬼子正在圍攻縣城,胡縣長的懸了,胡縣長跑了,或者被鬼子打死了,還能對清風寨的土匪有什麼好處?
「噓,好孩子,你喊我一聲爹!」楊榮祖說。
張銳看在楊紅玉俊俏的蘿莉的顏值上,喊了。
楊榮祖大喜,立刻給張銳鬆綁,壓低聲音:「姑爺,你聽着,這些天,還不能給你們圓房,事情也不能說出去,千萬要保密,因為有一些人不同意爹的決定!恐怕他們暗算你!」
暗算個毛,恐怕是捂住姑娘的名聲,又要投機胡縣長那邊的結果吧?
見張銳乖乖地答應,楊榮祖反覆叮囑保密,之後眉開眼笑,大聲喊話,讓人來伺候。
老媽子來了,端了粘稠的小米粥,裏面有臘八粥一樣的東西。
「李媽,你聽着,這小八路,是我楊家的恩人,也是整個清風寨的恩人,你要好好照顧,不得怠慢!」楊榮祖大聲喊。
李媽趕緊答應,深深鞠躬。
楊榮祖又安慰了張銳一通,才笑眯眯地走了。
好一個老狐狸。
張銳一口氣將米粥吃完:「再來點兒!」
李媽瞠目結舌:「小八路,不能吃多的。」
張銳說:「喝水,我渴得厲害。」
李媽嘆一口氣:「掛彩的人不能多喝水,會出人命的。」
李媽說着,幫助張銳正在後面墊了疊好的被子,讓他坐好,還熱心地告訴他,他的傷都是皮外傷,養幾個月就好了。
張銳感覺受傷的確不嚴重,吃了米粥以後也有精神了。
思索一下,他突然緊張起來:「糟了,李媽,我要出去走走!」
李媽不同意。
張銳跳下床就走,李媽在後面跟着嚷嚷。
來到門外,正好遇見彪子,瘸着一條腿在外面街上向陽的地方,玉米秸稈堆積起來的背風暖和地方吹牛。「彪子,趕緊找人告訴楊寨主,我覺得,鬼子可能要偷襲我們!」
彪子掙扎着過來:「八八八八……」
張銳噗嗤笑了:「別叫我爸爸,我還沒有娶媳婦呢,就算我娶個小寡婦帶拖油瓶兒的,也不能這麼大吧?」
彪子臉色紫漲,很想發飆,又忍住了:「八路,不,八哥,不,八爺,您怎麼知道鬼子要來偷襲?你能掐會算?」
張銳想到他曾經用鞭子抽自己,就說:「要不要我用鞭子在你腦袋上抽幾下抽靈光點兒?」
彪子陪着笑容,趕緊指使身邊的小土匪去報信。
一會兒,楊榮祖帶着幾個頭目來了:「恩人,你憑什麼說鬼子要偷襲我們?」
張銳說:「楊爺,我們這次幾十號兄弟,死傷慘重,肯定有很多人被鬼子抓了,鬼子的兇殘手段,想必大家了解一些,從俘虜嘴裏問出咱們清風寨的情況不難吧?依小鬼子睚眥必報的尿性,不來報復是不可能的!」
楊榮祖愣了一下,拍拍手,又豎起大拇指:「我就說,咱們恩人了不起,我們幾個正合計這事情呢,就是擔心鬼子圍剿咱們。」
楊榮祖領着人簇擁着張銳回到養傷的屋子裏,讓李媽出去,開始商量。
清風寨現在土匪二百餘人,村子有家屬和普通百姓二百餘戶,一千多人,在清河南邊算是較大的村子,原名大楊莊,因為楊榮祖槍法極好,自稱是《水滸》裏的小李廣花榮再世,特意改了名字的。
今天去縣城跟胡縣長聯姻,被鬼子一下子截殺了四十多號人,只有楊斌,楊紅玉幾個僥倖逃脫,所以,村寨里洋溢着哀傷的氣氛,一些家戶門前已經張貼了喪紙,哭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