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抱着胳膊斜靠在祝禱間的房門旁,短暫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直到某人的身影消失在桌後才重新睜開雙眼,並在確認這裏除了自己之外再無一人後身形一晃,踉蹌着跪坐在地上。
「哈,再怎麼說這也有些太狼狽了」
艱難地將指間的煙捲送進嘴裏,占星師小姐深吸了一口那理論上能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屏蔽負面體感,但現在卻已經收效甚微的霧化神經毒素,搖搖晃晃地扶着桌子站起身來。
既然那個實力低微的牧師憑空從這間被從外面加固了數層結界,理論上就連一粒灰塵都無法入侵的祝禱間裏消失了,那就證明他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並成功被自己說服『離線』了,儘管珍妮已經預見了這樣的未來,但當黑梵牧師真正離開後,她依然長長地舒了口氣。
作為一個蹩腳的占星師,珍妮·貝利爾從來都沒有給予自己的占卜結果半點信任,觀察能力、分析能力、推演能力、判斷能力以及頭腦才是她最大的依仗,也正是憑藉着上述素質,她才能夠預見到視界中那些渾濁而混沌的畫面究竟是什麼。
「比任何人都有才能,天賦卻還不如那位這輩子只成功完成了一次預言的馬奎爾,這種評價對於一個被迫成為占星師的女孩來說未免有些太殘酷了。」
珍妮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妝下的面色有多麼蒼白,於是便簡單在臉頰上補了點粉,然後在閉目養神了大概一分鐘後緩步走到祝禱間的門前,在上面輕輕敲了敲。
三長一短。
然後是,三短一長。
吱嘎——
緊接着,門被一個穿着樸素,除了長袍上有大量血跡之外並沒有什麼特點的蜥蜴人牧師從外面打開了。
「很榮幸見到你,貝利爾女士。」
長袍上印着豐饒神徽的牧師對珍妮俯身行禮,語速飛快地問道:「我是夏莉雅女士安排在這裏的機關成員,不知道黑梵閣下現在」
「一切都在黑梵閣下的掌控中。」
珍妮抬手打斷了蜥蜴人牧師的關切,簡單直接地問道:「菲利普呢?守在這裏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吧?」
後者先是一愣,反應了近一秒才反應過來珍妮嘴裏那位菲利普是誰,隨即便舉起一枚樹葉狀的金色物件正色道:「聖子殿下去城外支援了,但他臨離開前留下了這枚【權印】可以繼續維持結界,哪怕殿下人在城外,依然可以確保力量的供應,讓黑梵閣下處於絕對安全的環境中。」
「哦。」
珍妮微微頷首,隨即便直截了當地說道:「那你能用這東西關掉結界嗎?能的話現在就關掉它,不能的話,告訴我怎麼才能關掉它。」
「啊?」
那蜥蜴人牧師當時就愣住了,愕然道:「您是說關掉?」
「我沒有時間與義務向你解釋前因後果,士兵。」
珍妮平靜地注視着對方那雙困惑的豎瞳,淡淡地說道:「我是在以黑梵閣下私人神秘學顧問的身份對你下達命令,夏莉雅應該有跟你們交代過,珍妮·貝利爾的命令優先級甚至要高於她本人和那兩位聖子,僅次於黑梵。」
「是,女士。」
或許是因為『士兵』這個稱呼提醒了這位不久前還在浴血奮戰的牧師,他立刻毫不猶豫地用雙手輕輕『搓』了一下那枚【權印】,下一秒,伴隨着數道柔和的橙黃色閃光,祝禱間周圍那每分每秒都在消耗豐饒聖子菲利普的結界就這樣被解除了。
「辛苦了,士兵。」
珍妮微微頷首,一邊緩步往樓下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現在回到你的崗位吧,順便一提,為別人做臨終祈禱的時候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如果接下來的半年你不想在床上度過,最好照我說的做。」
被夏莉雅告知過珍妮占星師身份的蜥蜴人牧師立刻恭謹行禮,正色道:「感謝您的忠告,女士,我必將銘記於心。」
珍妮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簡單擺了擺手,便輕盈地消失在了旋梯後,而這位隸屬【機關】的豐饒牧師,也從另一邊的樓梯快步離開了,他的任務還遠未結束,畢竟
現在戰況已經打到白熱化的當下,可能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亡!
遊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