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沒聽見對方的話一般,墨只是歪過身體,將臂搭在扶上托着臉頰,面具後的雙眼微微眯起,宛若深淵的黑眸閃過一抹戲謔,微不可察,卻又極盡諷刺之色。
太明顯了,真的太明顯了。
儘管信息差的存在並不會讓那些人那些隱藏在台面下的人顯得太過愚鈍,但如果只看這個所謂的『陷阱』,着實是有些太可笑了。
而那個從某種意義上執掌着這個世界的存在似乎也保持着同種看法,所以才會毫不掩飾地出面與『墨檀』接觸,通過另一種同樣蹩腳的方式努力讓局面得以恢復平衡。
呵呵,狼狽礙真是太狼狽了
墨的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肩膀罕見地抖了抖。
這可以理解,畢竟想要忍耐着不要放肆大笑,確實是有些辛苦了。
「所以你並不打算參與一下?」
早已習慣了對方這副模樣,清冷而美麗的暗精靈緩步從黑暗走出,那頭漂亮的銀色長髮隨意披散在背後,在這般昏暗壓抑的環境下顯得分外炫目,也分外格格不入。
墨並沒有轉頭去看身邊那個似乎愈發適應這片氛圍的少女,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意義。」
「誒?」
雖然對方的回答和語氣換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堪稱冷漠梳理,甚至還有一抹明顯的不耐在裏面,但季曉島卻依然對身邊這人的反應有些意外,舉個非常不恰當的例子,就好像忽然看到胖虎在做好事一樣。
倒是斜靠在椅子上的墨,在聽到季曉島那明顯高了兩度音量的『誒』後,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不過因為他帶着面具的原因,並沒有被後者發現。
「咳咳,我的意思是」
重新調整好情緒的季曉島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停頓了片刻後才不太確定地說道:「那個比賽的獎勵好像挺不錯?」
意料之的,椅子那個陰沉面具男就像沒聽見一樣毫無反應。
「好吧,你確實不像是會在意那種東西的人。」
這才發現對方確實沒有什麼理由參賽的季曉島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嘟囔了一句,隨後又有些不甘心地說道:「不過就算史詩階的職業任務你不需要,傳說裝備什麼的應該還不錯吧?」
墨淡淡地瞥了季曉島一眼,依然沒有說話,而就在後者有些泄氣地撇了撇嘴,準備『聊正事』的時候,書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我來了,老闆。」
罕見並未用千面之面改變相貌的加雯步履輕快地走了進來,她穿着一襲修身的酒紅色燕尾服,那張在季曉島眼極具欺騙性,如畫般典雅柔和的臉龐滿是笑意:「寂禱妹妹也在呀。」
季曉島柳眉微蹙地看了加雯一眼,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後者應該是墨剛剛發消息叫過來的。
「等。」
而墨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便直接閉上眼睛,進入了假寐狀態。
「好的老闆」
加雯溫順地點了點頭,然後便從行囊拿出了一把做工頗為考究的高背椅,在那張寬大的桌案旁坐下,伸拿過旁邊的一疊報告翻看了起來,位置剛好正對着倚在桌沿處的季曉島。
然後這間書房就陷入了一片情理之的寂靜。
人一個閉着雙眼靠在椅子裏,一個抱着胳膊眉頭微鎖,一個笑盈盈地翻看着從西南大陸各個地方匯集到這裏的簡約報告,誰有沒有多說半句話。
直到十分鐘後,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季曉島和加雯下意識地轉頭一看——沒人。
然後再一低頭,梅林。
不知道為什麼,季曉島的眉頭悄無聲息地舒展開了。
「不是我說你,墨小子,你能不能別老把屋裏搞得黑燈瞎火的。」
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梅林大寶貝進屋後當即就劈頭蓋臉地教訓了自己的贊助人一頓,然後從隨從他那看似裝不了多少東西的袖口摸了點什麼出來,雙一搓一揚,柔和明亮的光芒就充盈了整個房間,而且非但不顯晃眼,還讓人覺得非常自然。
除了沒有溫度之外,與正常的自然光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