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個人難道是駱主席?」
陸立海開車來接他,陪他一起退了房。
書吧里空空蕩蕩,早上他下樓的時候就沒看見那個少年,也不知道他安全到家了沒有。
路上許問跟陸立海說起剛才的事情,沒具體說戰五禽的事情,只描述了一下那個老人的長相,陸立海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查一下,華夏文明傳承委員會萬園市分會主席駱一凡,看看是不是他。」陸立海一邊開車一邊說。
許問拿起手機查了查,不久前才見過的鶴髮童顏映入眼帘,他立刻點頭:「對對,就是他。」
「對,我記得駱主席就是住這一帶的,估計是碰上了。你那套拳法應該是哪位師父的獨門絕活吧,駱主席這是見獵心喜了。」陸立海笑着說。
華夏文明傳承委員會是一個有政府支持的民間組織,總部在帝都,萬園市是他們最大的一個分部。
這個委員會做的事情很簡單又很難,他們要收集華夏各地所有有歷史的傳統文化,將其記錄下來,儘可能地幫助其傳承下去。
前者很簡單,只需要收集記錄信息就可以了,但後者就太難了。
「我們班門在文傳會也掛了個名,駱主席親自主持的工作,還給咱們建了一個門譜,把每一代的關鍵人物全記下來了。」陸立海說。
「每一代都記下來了?」許問問。
「差不多吧,再早的一些東西丟了不少,但近幾百年還是很清楚的。」陸立海說。
「這個在哪裏可以看到,委員會嗎?」許問一直在猜測兩個班門之間的關係,這時追問道。
「委員會有,咱們班門的宗地也存着有。怎麼,小許你想看?」
「能看嗎?」
「這有什麼不能的?回頭這件事弄完,我陪你一起回宗地。」陸立海答應得很乾脆。
「多謝了。」
「這有什麼可謝的。」陸立海笑了笑,接着又說,「不過駱主席他們有時候也想得太天真了。傳承這種東西,哪是那麼好延續下去的。收不到徒弟怎麼辦, 收到了徒弟學不到手藝怎麼辦?都是問題,都沒法解決。」
陸立海對此仿佛早就有了一大堆的意見,說起這個話題就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起來。
「以前人窮,能學的東西少。徒弟學到一門手藝就能養家餬口,學得精到了還能發家致富。現在呢?到處都是鋼筋水泥,工廠里批量生產,隨便學學就能操縱機器,有幾個人願意往深里學?就算學到了,沒有可用的地方又能怎麼辦?到處都是問題,時代變了啊……」
陸立海長嘆了一口氣,許問認真地聽着,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
時代變了,科技發展了,工業化生產和機械化製作帶來的是人民生活實實在在的提升。
許問能夠理解陸立海這些人的困境,但他一直認為,沒有生命力的東西,自然消亡也是正常的。
但這話在陸立海面前肯定沒法開口,最重要的是,突然之間,他又想起了陸清遠的那座工作室,牆上層層疊疊貼滿了的設計圖。
櫸木拔步床睡起來就是沒有五星級酒店的床墊舒服。
但是它真的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嗎?
「算了不說這個了。」陸立海自己說着也覺得沒勁,終止了話題,跟許問說起了現在要去見的那個人。
許問之前所在的公司叫六器建築設計有限公司,取的是古代用六種禮儀器具祭祀天地的意思。
六器里,蒼璧禮天、黃琮禮地、青圭禮東、赤璋禮南、白琥禮西、玄璜禮北。他們公司用這六器的名字命名各個項目組,許問以前的項目組就叫玄璜。
玄璜的組長是劉斌,許問是副組長,不過許問主要負責項目的推進和實施,項目維護和人際關係之類的都是由劉斌負責的。
所以許問大概知道這個項目的來路,卻從來沒見過甲方的那個姓榮的大老闆,也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榮家是個很大的連鎖財團,據說在帝都也很有背景,榮老闆是榮家第三代的一員。
這次是榮老爺子要過七十大壽,榮老闆為了給祖父慶生,準備建一個私人收藏館,送給老爺子當壽禮。
很大手筆,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