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顥然見林婉芝在意的是顧嫣然的終身大事,便直言。「娘,關於嫣兒的婚事,我覺得您可以不必操心了。」
「怎麼可能不操心她的……」林婉芝猛然頓住,將目光投向顧顥然。「你說不必操心,是什麼意思?」
她聽得出來顧顥然是話裏有話,也認為他不可能無端端說出這種會讓人產生聯想的歧義之語。
只是……她不知道他那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嫣兒她已經有心上人了。」顧顥然臉上掛着藏不住的笑意。
「心上人?!」林婉芝又驚又喜地追問着。「嫣兒的心上人是誰?叫什麼名字啊?哪家的公子哥兒?還有還有,她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對於林婉芝接連的幾個問題,顧顥然能給出的回答只有一個……「不知道。」
夜禹皇城,護城河中央的廊橋之上。
顧嫣然手扶廊橋欄杆而立,俯視着那不斷泛着波瀾的護城河水,身子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顧七巧站在顧嫣然稍後方的位置,瞧見顧嫣然的身子瑟縮,有些擔憂。「嫡姑娘,河面上風大,若是覺得冷,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顧嫣然站在遠處沒動,好半晌才出聲。「七巧,我記得你小時候……曾失足落水過吧?」
顧七巧沒想到顧嫣然會突然會問到這個問題,卻還是點了點頭。「是。
當時若不是正巧管家伯伯路過,奴婢肯定已經沉屍池底了。」
「那之後,你會對池塘或者其他擁有大片水源的地方感到恐懼麼?」顧嫣然視線稍微偏移到顧七巧的身上。「在這護城河之上,你又會不會心存餘悸?」
「……」顧七巧輕咬了咬下唇,才來到了顧嫣然的身旁。「說不怕是假的,畢竟是差點兒就丟了命的事情。
不過……『人要活在當下,糾結於過去,終有一日會被過去的種種所吞噬,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是您之前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奴婢也時刻銘記於心,久而久之,對水源的恐懼也就不如以往那麼深了。」
「我說過那樣的話?」顧嫣然十分驚奇。「那我平日裏選擇無視、放任對顧秋羽、顧可柔她們的欺人太甚,也是因為這句話?!」
「???」顧七巧被問得腦袋發懵。「這得問您自己不是麼?怎麼反倒問起奴婢了?」
「說的,也是。」顧嫣然長長舒出了一口氣。「呼……我該振作起來才是啊。」
顧七巧雖然聽不懂顧嫣然的深沉,卻是被好奇心驅使着問道。「嫡姑娘,您為什麼不想辦及笄之禮啊?
去年三姑娘辦了及笄之禮後不久就嫁人了,按照順序,接下來就該是您和四姑娘、五姑娘了。
奴婢聽其他院落的姐姐提過,四姑娘、五姑娘都是從滿了雙七開始就在為及笄之禮做準備了,可您呢?
眼看着下個月月底就是您的及笄之日,不僅什麼都尚未準備,您竟然還說不打算辦及笄之禮。
這事兒若是傳出去,真不知道又會引起怎樣的流言蜚語了。」
「流言蜚語……不見得是壞事啊,起碼證明還是有一堆人在關注着我,不是嗎?」
「您真的是!」顧七巧都不知道該說顧嫣然什麼了,只得詢問着另外一件讓她掛心的事情。「對了,您讓嫡少爺帶回去的親筆書信里寫了什麼?
看了那封信,家主和家主夫人當真就能同意您的想法,不辦及笄之禮了?」
「呵呵呵,那個啊~~~」顧嫣然朝着顧七巧笑了笑,捉住了她的手便轉身。「走吧,這裏的確風大,該回去了。」
她以斷絕家族關係威脅顧景年、林婉芝不辦及笄之禮的事情,可不能讓顧七巧知道,否則定是少不了被一陣碎碎念。
走出廊橋,顧嫣然、顧七巧來到了等候護城河岸邊的馬車旁。
「嫡姑娘。」久安利落地跳下馬車,擺好腳凳便靜候着顧嫣然上馬車。
顧嫣然抬腳欲上馬車,但腳尖還未觸及腳凳就又收了回去,視線橫移看向一旁。「……」
她記得這個地方。
前幾日花燈節之時,她就是在這裏看到了南宮玄翊……不對,是認錯了一道像極了南宮玄翊的背影。
那時,她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