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豐站在五莊觀前,身後慘綠大盛,九個鬼車鳥首探出,審視着眼前的氣象。筆神閣 bishenge.com只見道觀內,松篁一簇,樓閣數層,雲氣覆空,寶色如水,綠蘿葳蕤,萋萋芳華,不計其數的光芒激盪暈輪漣漪,乍一看,若晴天水面上的雨點,洋洋灑灑的。稍一碰撞,就有妙音,圈圈層層盪開,蘊含一種生機,承載以及厚重。
只站在跟前,眉宇間似乎就橫浸到鬱鬱蔥蔥的枝條,照人眉宇皆綠,更為重要的是,還有綿綿不絕的土氣,為之補充,木土之說,珠聯璧合。
在李元豐的記憶中,上一次他來五莊觀,絕對沒有感受到如此宏大的氣象。果不其然,在紀元中,不但自己突飛猛進,其他人也沒有閒着。
叮噹,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一聲玉磬響起,在清幽的竹色間,在池旁的樹影上,在白鶴下的白雲里,激盪,迴響,徘徊,到最後,欸乃一聲,縹緲丹霞自道觀內舒捲開來,或化蓮花托舉金燈,或成寶獸銜珠,或自成樂器,繽紛多彩,喜氣洋洋,吉祥如意。
叮噹,叮噹,叮噹,
當諸多畫面越匯越多,五莊觀的正門大開,地仙之祖翩然而出,穿一領百衲袍,系一條呂公絛。手搖拂塵尾,漁鼓輕敲。三耳草鞋登腳下,九陽巾子把頭包。飄飄風滿袖,口唱《月兒高》。他的身後,清風明月侍立,一捧香爐,一抱玉盒,垂眉低首。
「有客遠來,幸何如之。」
地仙之祖手中拂塵一擺,風輕雲淡,聲音清朗。
「見過大仙。」
李元豐眸光一動,和以前相比,眼前這位地仙之祖,鎮元大仙的化身之一,真的有所不一樣,更為厚重,更為雍容,也更為積極。
「倒是好事。」
李元豐看在眼中,暗自點頭,他在西牛賀洲中雖然紮下根基,立於不敗之地,不懼梵門的清理出場,可人呢,都是得隴望蜀的,他還想進一步蠶食梵門的地盤。要這麼做,有人能夠在西牛賀洲中牽扯梵門的一部分人手最好不過。
不多時,兩人來到五莊觀內。
就在人參樹下,枝葉如蓋,鑿有小池,半方半曲,鬱鬱蔥蔥的陰綠投入到波間,冷幽幽一片。再配上乾淨的藤椅玉幾,案上裊裊升起的煙氣,自然明潔。
兩個人客套了幾句後,清風明月上前,續上茶水。
地仙之祖借着朦朦朧朧的茶香水氣,眼睛凝成琥珀色,悄然打量對面,猜測這位在西牛賀洲中掀起無盡風雷的妖族大聖來自己五莊觀的意圖。
「會是什麼?」
地仙之祖轉動念頭,此起彼伏,他知道自己最近的動作讓梵門有點不滿,都有小話傳過來了,要是自己再和眼前這位梵門中的眼中釘肉中刺走得近了,梵門的反應可想而知。但再想一想,自己要在西牛賀洲有所作為,必然會浸染梵門的一部分利益,有個同盟也不錯。
「掌握一個度。」
地仙之祖有了決斷,自己得掌握好尺度,既要和眼前之人有一定默契,又不能過於刺激梵門,其中的拿捏,也不容易啊。
「道友,」
果不其然,李元豐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西牛賀洲中,梵門一家獨大,盛氣凌人,我們兩家應該多走動。」
「呵呵,」
地仙之祖聽了,搖着拂塵,不疾不徐,他可是知道,相比起對面之人和梵門勢不兩立,不共戴天,自己只是和梵門是暗流下的利益之爭,不會撕破臉。對方想要塑造一種同仇敵愾的局面,把自己推到梵門的對立面,那是休想。
於是地仙之祖笑了幾聲後,用溫和的語氣道,「我平時也是閒着無事,道友若有空,可上門來,我們開個人參果會,一人參果,講一講案上經,逍遙自在啊。」
「老狐狸。」
李元豐聽出了地仙之祖的意思,暗罵一聲,對方是絕不會明里幫自己對付梵門的,但又沒有斷走動的口子,是有備無患?多個朋友多條路?
不過李元豐也沒有指望自己一開口,對方就巴巴和自己合作,跟梵門斗個天翻地覆,那根本不現實,如今這個口子這麼開,才是正常。
正是如此,李元豐笑容溫和,回答了地仙之祖的話語。
「盛名之下無虛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