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豐聽到女子的話,頭顱昂起,眸中的光陰綠森然,暫時沒有說話,掃視四下,見他們眾人團團而坐,居於崖下,周匝岩岫出雲,蓊鬱如華蓋高舉,煙光裊裊垂下,綴以石色,幽奇難明。
四下無音,其他靈獸仙禽躲得遠遠的,唯聞水響鶴唳聲。
寂靜,孤峭。影子寥寥。
是個能說話的好地方。
三個呼吸後,李元豐收回目光,瞳孔之中,異彩流轉,故意壓低聲音,只讓在場人聽到,道,「我見諸位兄弟都在海上仙門受苦,真替你們不值。」
虎獜身子一搖,化為人形,高有丈二,赤發紅須,面如鍋底,高大威猛,他皺了皺眉頭,深吸一口氣,道,「不值又能如何?」
妖嬈女子扶正頭上五彩冠,裙裾垂蘇,幽香綿綿,「我們身上都有各自門派煉製的御獸環,鎖拿魂魄,想逃都逃不出來。」
其他人也咒罵幾句,他們本桀驁的性子,不甘束縛,平時沒少吃御獸環的苦。
「果然。」
李元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四隻眼睛滴溜溜亂轉,查看在場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正如他前幾日所觀察判斷的,眼前仙門中的坐騎凶性未泯,性子剛硬,積蓄不少怨氣怒氣,在同時,他們都直來直去,相對頭腦簡單。
「正合我意。」
李元豐確定之後,對自己計劃更有信心,他聲音不大,面上自然帶出同仇敵愾的神情,道,「海上仙門可惡,作威作福,無法無天,這鈞元宮的宮主更不是東西,本妖類尋寶鼠得道,卻跟仙門中人沆瀣一氣,為虎作倀,對付起我們妖類心狠手辣,十足十妖中敗類。」
李元豐這個可不是憑空污衊,來之前,他專門和龍宮靈囿中的三個傢伙詢問過鈞元宮的虛實,站在妖族的立場上,鈞元宮宮主就是這樣的人。
虎獜咬牙切齒,目中冒火,道,「這個我知道,鈞元宮的老兒不是個東西,他這麼多年來為何風生水起,還不是憑給海上仙門中人煉丹煉器?而煉丹煉器的材料,很多都是仙門按照他的要求送來的妖獸材料。」
人聚在一起,不停抱怨,會相互影響,負面情緒爆棚。
甚至很多時候,影響到理性判斷。
至於頭腦簡單的妖類,就更如此了。
李元豐就是要這個,不停地推波助瀾,很快就讓幾個人怒火高燃,要燃燒起來了,他瞅準時機,果斷開口道,「不過鈞元宮老兒也得意不了太久了,他交好海上仙門後,非常膨脹,連水族都不眼裏,甚至有龍子親自來求丹藥,都吃了閉門羹,白白等了三個月。水族上下,對鈞元宮很不滿。」
「不對吧,」
虎獜聽到這兒,面上有疑惑之色,道,「既然水族對鈞元宮宮主這老鼠不滿,為何眼巴巴來參加法會,你家主人十一公主敖鸞不也是?」
「呵呵,」
李元豐意味深長的一笑,陰神在識海中微微睜眼,聲音束在周匝三尺,只讓場中人聽到,反問一句,道,「你怎麼知道敖鸞公主是來參加法會的?」
「嗯?」
在場人都是一愣,聽不明白,他們都納悶,龍女來鈞元宮不參加法會,還能幹什麼?
「十一公主是來找鈞元宮老兒麻煩的。」
李元豐信口胡說,他四隻眼睛陰綠光大盛,咄咄逼人,令人信服,隨手再給敖鸞扣上一莫須有的黑鍋,道,「鈞元宮老兒這麼囂張,不把水族放到眼中,真以為能平安無事?」
「不瞞你們講,這次十一公主領頭,其他水族人也不會袖手旁觀,鈞元宮要倒霉了!」
言語鑿鑿,石破天驚。
幾人目瞪口呆,楞在原地。
「你們不信?」
李元豐識海之中,陰神大放光明,施展法咒,隱隱之中,有莫名的光瀰漫,影響氣機,加持在他的身上,讓他自自然然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氣質,令人信服,他冷笑幾聲,道,「為了麻痹鈞元宮的人,十一公主還特意和敖東谷在門口演了一齣戲,不然的話,真以為我能輕而易舉擊殺敖東谷的坐騎?」
眾人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李元豐看在眼中,暗自點頭,這件事他可不是隨意說的,而是這兩日陰神出竅的時候聽到過,虎獜恰巧在門口見過自己
第五十八章 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