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嗣業渾身浴血。
面前突然壓力一輕。
突厥人居然退了。
羅嗣業拄着陌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他不知道揮刀多少下,只感覺兩臂酸麻,甚至都無知覺。
再回顧四周,三千陌刀手和刀斧手,此時總共還不到千人還站立着。
四目所及,到處都是一尊尊矗立不動的鐵甲。
他們的四周是無數殘肢斷臂,人屍馬骸。
每一個戰死的陌刀手長斧手,都殺敵成倍之數。
「將軍,突厥人退了。」
「怎麼退了?莫非是薛楊諸位大將軍已經擊敗突厥人?」
「不是,是侯君集,他帶弓騎偷襲了俟利弗設的中軍大纛,奪了俟利弗設的銀狼大纛,還斬殺了俟利弗設,突厥人驚懼之下,所以便開始跑了。」
嗣業怔怔出神。
侯君集?
那傢伙居然這麼猛?可他僅僅只是個校尉而已,因見他勇猛,又較虛心向自己請救,於是嗣業便也用心指點他,他尊自己為老師,可嗣業沒當真。
之前讓他負責率一千輕騎為預備隊,守衛在軍旗之下,怎麼卻跑去斬將奪旗了?
他搖了搖腦袋,摘下了頭上的鐵盔。
臉上全是汗水和血漬。
大口大口呼吸着。
「既然突厥人主帥戰死,全軍敗撤,那咱們就趁他病要他命,吹角,全軍追擊!」
雖然每個左一軍的將士都已經疲憊萬分,可這個時候卻都還奮起餘勇,繼續追敵。
南線。
俟利弗設被斬殺,銀狼纛被奪的消息也很快傳過來。
正與隋軍殺的難分難解的突厥諸將一聽,也都開始棄戰而逃。
突厥人從不恥於言敗,更不恥於逃跑。
風向一不對,先跑了再說,回頭再來。
於是,十幾里的戰場上,到處都是奔逃的突厥人。
而隋軍也終於開始追擊。
尤其是楊義臣等幾將,此時紛紛放出了被車陣步陣保護的騎兵。
這些騎兵之前一直充當着弓箭手,在陣中受到保護,都還算生猛。
一隊隊騎兵匯集起來,向着突厥人追擊。
弓射,刀砍,矛擲。
突厥人紛紛向北敗撤,隋軍一路追擊。
一直追了三十里才停下。
各軍返回,打掃戰場,救治傷員,統計戰果。
羅嗣業光着膀子,身上又纏滿了繃帶,舊傷未好,又添十餘處新傷。
左一軍損傷慘重。
原本兩萬五千人,戰前還餘一萬五千可戰者,而此戰,直接戰死五千餘,重傷千餘,輕傷不算。
依然還有戰鬥力的左一軍,只有八千人了。
崞縣城中,躺了足有五千傷兵。
那上千的重傷兵,絕大多數可能都救不回來,僅有小部份可能運氣好點,但也可能會終身殘疾。
楊義臣等四將率領的河東河北援軍,太原出發時,五萬人馬。
忻口一戰,折損萬人。
再到崞縣一戰,又折損萬餘。
他們的損傷比羅嗣業還多,尤其是那些郡兵鄉勇折損最多,他們不如府兵精銳勇猛,在這種大戰中,傷亡極重。
「好在此戰斬突厥首級一萬三千餘,俘虜八千餘,也不算虧。」獨孤篡說到。
這位獨孤篡官授北平都督兼太守,統領北平漁陽等三郡軍政,爵封趙國公,卻是當今皇帝的舅表兄。獨孤篡的爺爺是八柱國之一的獨孤信,他的姑姑便是文皇帝的孤獨皇后,他父親獨孤羅,他是獨孤羅的嫡長子,本事算不得有多強,可畢竟皇親國戚。
李景卻搖頭。
「此戰,我們一共戰死一萬六,重傷兩千餘,還不算輕傷,可卻只斬殺突厥一萬三,俘虜八千,怎麼算都是虧的。」
「不是還生擒了始畢之弟俟利弗設,奪了銀狼纛嘛。」獨孤篡倒是對這戰果挺滿意的。
羅成笑了笑。
「奪了銀狼纛倒是不假,不過卻沒能殺
第617章 刀斬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