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賈郡丞被賊軍圍住了。」
一名輕騎衝到張須陀馬前,高聲稟報。
仿佛是應合他的話,代海寺那邊一陣陣的吼聲傳了出來,鼓號急促。
張須陀一愣。
他沒料到,賊軍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反身做戰。
「是誘敵之計,從興洛倉到虎牢關再到滎陽城,叛軍一直在詐敗誘敵。」張須陀低聲皺眉道,「這個李密,還真是肯下血本,居然故意一敗再敗,引我們追擊百里,就為了在此伏擊。」
他不得不在心裏嘆一聲佩服。
百里追擊,使得官軍人困馬疲,更不要說接連的勝利,使得他們還放鬆了警惕。
「誘敵伏擊?」
幾位校尉臉色不由的變幻,「大帥定是高估了賊子們,我看他們本就是敗了,只不過現在被賈郡丞追上賊頭,他們不得不做困獸之鬥。大帥,咱們殺過去,生擒李密!」
在河南,雖然叛軍起起復復,可一直以來,有張須陀和他麾下的這些校尉在,叛軍始終難以在河南立足,哪怕就算是在河南起事,最終也不是被滅就是逃到其它地方去。
一直以來,河南官軍們的心裏已經形成了一個固定的印象,那就是賊軍都是烏合,都不堪一擊,哪怕數量喊的再多,也架不住他們的攻擊。
別說李密號稱四十萬,他就是喊百萬,河南官軍也不怕。
以一敵十,那都是高估了賊軍,他們以一敵百都是尋常事。
張須陀沒有部下那麼輕敵,但他也沒有退縮。
賈務本是他的老兄弟,現在帶着前鋒被賊軍圍住,他不能丟下他們,必須救他們出來。況且他的心裏,也有幾分驕傲,並不認為李密的這個誘敵伏擊之計,就能擊敗他。
「讓大家小心點,我們去把老賈救出來後,就後撤重整隊伍。」
一群將校心中不以為然,沒有一個把賊軍放在眼裏,他們叫囂着殺盡賊軍,然後便率部前沖。
代海寺。
代海寺的一座高塔上,李密聽到張須陀不退反進,哈哈的笑出聲來。
「這張須陀也不過如此,這都還沒看出來我們是要圍殲他,還敢跑來送死?」
李密笑着對麾下道,「張須陀定是已經看出來了,但他卻自認為能夠擊敗我們,這是他的驕傲,他也必將死於此。傳令下去,各部將領,都給我們一起圍攻張須陀,一定不能放跑了他!」
以張須陀的勇悍,他不退反攻,若是魏軍不拿出點拼命的架勢來,都未必真能夠留的下他。
可張須陀是擋在他李密面前的一頭攔路虎,他必須拿下他。
不管張須陀多勇悍,被困後多兇猛,他都得殺死他。
「張須陀若要走,只怕我們未必困的住他!」一人道。
現在張須陀還是在進攻,可若他見勢不妙要跑,誰能攔的住?張須陀這些年縱橫河南,多少支義軍敗在他的手中啊。
曾經就在張須陀手下吃過數次敗仗的周文舉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我們的人馬雖眾,可缺少敢戰之士,我曾經跟張須陀交手數次,他麾下雖無具裝甲騎這樣無敵的重騎,可卻也有不少輕騎,尤其是面對缺甲少弓弩的我們,他們都是直接以輕騎馳射就能擊潰我們的軍心。」
另一位李公逸也道,「就算張須陀不用騎兵沖陣,可他手下的步卒也很了得,他們弓弩很多,幾乎是人手一張弓,兩軍交戰,他們遠遠弓射就能大量殺傷我們,而我們弓弩不足,他們甚至只以步卒沖在前方,就能正面沖潰我們。」
李密點頭。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為了今天這一仗,我已經謀劃許久,做了許多準備。張須陀不過萬人,剛從河東回來,本就疲憊,先前又被我們的詐敗誘敵之計吸引,奔行百餘里,數場戰鬥,正所謂強弩之末,未能穿魯縞也。」
不管那些軍將如何畏懼,可李密卻很自信。
諸將退下,各遵軍令回本部。
王伯當過來。
「老師。」
「你不要急着出手,先讓那些人去消耗張須陀,他的兵馬已經疲憊了,但還沒到極限。待到他疲憊之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