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天子,乃受命於天,握秉乾坤,提天子劍,率百萬之兵,蕩平天下不臣之徒!
羅成看着面前紙上這句話,嘴由不由的揚起,他手指在紙上敲打着,「想不到,那位還挺有抱負的,可為何在我面前,卻又那般懦弱呢?難道是只敢躲在六合宮裏,對着那些高句麗奴、新羅婢們發天子之威?」
這張紙,還有這上面的這句話,是至德天子楊暕在六合宮裏對着天發下的誓言,他還真以為身邊的人都是些高句麗奴新羅婢,聽不懂他的話呢。卻不知道,那些其實也有暗影衛之人。
有志氣是好,可也得有足夠的實力相匹配。
否則,便會和楊廣一樣的下場,楊廣的才幹其實很足,志向更加遠大,但楊廣這人太過剛愎自用,覺得自己樣樣都勝過別人,所以用人只肯用能聽自己的人,這樣的結果便是後來身邊儘是群阿諛奉承之人,這越發讓皇帝活在一個虛假的幻像之中。
可惜的是,並不是天下所有人都會配合皇帝。
剛愎自用再加上急功近利,皇帝最終把天下玩崩了,也把自己玩死了,死的跟條野狗一樣慘。
楊暕卻連他爹一分的能力都無。
此時的羅成,豈是他能夠蕩平的?
經歷了春季攻勢之後的羅成,現在的實力是真正的傲視天下群雄。
雖然說高句麗人又謀反了,但那又如何,現在的高句麗人不是幾年前的高句麗人了,在羅成的打擊下,高句麗人現在不復過去十分這一的實力,而遼東呢,卻勝過去十倍之強。
「我本來正打算,要將天子和百官一起遷往范陽府,將范陽定為北京,可現在看來,咱們這位天子卻好像很不滿啊。」
魏徵呵呵的一笑。
「老道我近日夜觀天像,發現·········」
「別跟我說這些,我不喜歡聽。」
羅成這人吧,向來不太信命,更不像什麼天像,鬼神。他更願意相信自己,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否則的話,他這樣一個小鐵匠,又如何能到今天這步呢。
天上不會掉下皇冠,只能自己去搶。
「殿下,我覺得如今是時候了。」
「稱帝!」
魏徵勸羅成稱帝,理由是楊廣已經死了,現在天下各地割據,還擁護隋家正統的已經沒幾個人也沒多少地方了。
這不比之前,朝廷正統還在,天子還在,過早稱帝,可能引來各路圍攻,但現在嘛,人心差不多定了。
誰也不會再去惦記着那個已經徹底倒塌了的隋朝。
「將士們都希望你早點登基稱帝呢。」魏徵道。
「將士們是想早點當開國功臣吧?」羅成笑着。
「拼命一場,誰不是圖這個啊,要不然,你說大家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跟着你造反,圖什麼?」
羅成點了點頭。
對於部份人來說,也許造反只是為了改變這天下的亂局,為了重新安天下。可對於絕大多數的將士官吏來說,這些都太虛,他們更關注看的見摸的着的東西,比如賞賜,比如官職爵位,比如田地錢糧。
楊暕在忠武軍起事之初,是一面不錯的旗幟,能夠安穩軍心,安撫百姓之心,可如今,一切大勢已經明了,那這面旗幟就沒半分作用了,繼續舉着,甚至還會有反作用。
「聽說至德天子因為幾個兒子在江都遇害,非常傷心啊,每日茶飯不思,憂勞成疾。你說這樣下去,估計很容易暴斃啊。」魏徵道。
「魏老道,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十足的奸臣樣子呢?」羅成扭頭打量魏徵,笑道。
「我這不是為你謀劃嘛,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管的,這樣也不會髒我手,可這種事情總得有人替你做,對吧?本來王君廓倒是非常合適,只是這傢伙現在做了范陽節度使,新的影衛統領又還沒任命。」
看老道這碎碎念的樣子,羅成只得拍着他手臂道,「咱們兩人,豈是一般關係?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其實我挺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封德彝那種,一心只想着揣摩上意,這種人雖有才,可也被限制死了,我就算用他,也不會真正放心,而你不同。」
魏徵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