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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縣尉,其實不然。若是讓尋常百姓一下子拿出三百多文錢來,確實不是一筆小數。但是,這個當值是四年一輪,平均下來,一年也不過納錢八十文左右,若是一年分夏秋兩次繳,那麼百姓在賣糧之後,一次只需繳四五十文錢,則就不算什麼了。」
羅成算的卻是另一筆賬。
一次性掏三百多文錢,跟半年掏四五十文錢,確實相差巨大,但總的結果其實還是一樣的。
「甚至,我們可以按季繳或按月繳,如果按季,一次不過二十來文,按月的話一月更是才六七文錢啊。」
杜如晦想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夏秋兩季繳就比較合理,正好是收穫之後,百姓手裏也多少會有點余錢。還應當允許百姓以糧或絹來繳,不應當強求納錢。」
大隋帝國總是缺錢的,缺的是銅錢。
大隋天下一年生產的絹是相當龐大的數量,高達幾千萬匹絹帛的年產量,可以說大隋從南到北,遍佈桑樹,家家種桑養蠶,正因為絹有了巨大的產量,所以除了做衣服後,還拿來充當貨幣,還成了大隋最主要的貨幣。
可隋朝的銅產量卻極低,就算天下設鑄錢爐百座,可一年得錢不過幾十萬貫而已,銅錢的發行量太低,遠遠不夠滿足朝廷和民間的經濟所需,特別是好多不法商人還總喜歡把銅錢熔了去鑄銅器賣,倒手就能賺七八倍的高利,因此朝廷屢禁不絕,使得銅錢極度稀缺。
若是讓百姓都交錢代役,就會給百姓增添負擔。到處錢荒,百姓為了納錢,就得把糧食、絹這些自產的東西拿去賣錢,可能被不法商人坑一筆,所以杜如晦以為,可以直接讓百姓用糧食或絹布來折算。
朝廷徵稅都是這樣,田租就是交糧食,戶調則是交絹、布,種什麼就交什麼。
張儀臣在一邊聽着兩人在那裏算來算去,提醒了一句。
「如果以資代役,百姓或許會答應,可一天二尺絹能僱傭的到人,還能供的了日常開銷嗎?」
一尺絹折錢才不到四文,二尺絹折錢也不過七文多點錢。
這麼七文多錢,夠僱傭一個郡兵一天的開銷嗎?畢竟要是僱傭一個郡兵,首先得供飯,還得有工錢。
這當兵的吃的又多,總不能餓着他們,衛府軍的標準是士兵訓練做戰時一天兩升米,另外還有規定數量的鹽、菜這些。
而既然是募兵,就還得有餉錢。
邊關有戍卒,一年的軍費標準是絹布十二匹、粟十二石。一個月就是一匹絹一石米,這個標準不能說高,但這只是月糧和衣賜,另外還有雜賞。此外,這三項是士兵拿到手的,他們平時吃喝用度還沒算進去。
「如果要募丁代役,那月糧月錢月衣肯定不能少,一月一匹絹、一月一石米,還得再加上月錢苦幹,這個費用可不少,若是再加上士兵在營中每日升糧二升,一月又得米六斗,還得有鹽、菜等開銷,再加上養馬之費、軍械裝備費用等,你們可算過?」
這又是一個難題。
募兵嘛,就不是強制而是自願了。不比之前輪流徵召百姓,那是國家強制的差役,必須得來服。而募兵,自然是待遇好人家才會來。
「一兵一年十二石月糧,十二匹月衣,若是每月再加三百錢,則一年還得三千六百錢的月錢。另外,兵卒一年食糧七石二斗,馬一匹年食料十八石。」
「一卒一年月糧食食就要二十石,月衣十二匹,月錢三貫六。五百兵卒,一年需糧一萬石,絹六千匹,錢一千八百貫最少。」
「若養馬百匹,光馬料一年都要食糧一千八百石。」
張儀臣越算越搖頭。
「養不起養不起。」
簡單算一下,一年至少要一萬一千八百石糧食,加上一千八百貫錢,還有六千匹絹。
章丘縣兩萬多丁,攤下來,每人一年要攤五斗糧食,七十五文錢,還有十尺絹,這還只是大致的數字,具體的花費肯定還要增加不少。
而若按之前算的,本來是四年一番,那麼四年下來,一丁就要攤到兩石糧、三百文錢、和一匹絹
第169章 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