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那邊的蠻人喜歡吃蟲子,什麼毒蠍毒蜘蛛毒蛇蟲子都吃,但想在那邊吃點蝗蟲還真不容易。
「到了京師可真得好好嘗嘗這蝗蟲,各種做法,層出不窮,咱們京師的蝗蟲甚至都是供不應求呢,據說都有那膽大的商人,自己蓋棚拉網養殖呢,還賺的盆滿缽滿的,這蝗蟲賣的比糧食還貴呢。」
這麼些年來,向來重視糧食安全的朝廷,對糧食抓的很緊,到處都是糧倉,年年朝廷都要統購任務,導致的結果就是糧食儲量異常豐厚,且由於朝廷調節糧價,就形成了如今天下各地糧價相當,沒什麼差異,甚至十年來糧價平穩,沒有什麼跌落起伏,因為豐年之時,朝廷會提價收糧,保證農民收益,而災年之時,朝廷會早做預備提前調糧開倉平市。
斗米十錢,這個價,已經維持了十年之久。
從洛陽到長安,從太原到遼陽,從范陽到金陵,再從產糧的交趾到西北的武威,再到西域的高昌、伊麗,各地一年到頭,官倉售糧價格都是維持在斗米十錢。
這背後,正是朝廷強大的糧食儲量,以及異常強大的糧食運輸調配體系,哪怕是十餘郡的大災,現在都不會出現過去那種遍地流民的情況了。
每年在海上、運河上跑的船中,都有許許多多的糧船,這些南糧北運,東糧西輸的政策,保證了各地糧食有足夠的存儲量,可以應付百年一遇的災情。
各地糧價平穩,反倒是那些副食品倒是不便宜,就如洛陽城有名的幾樣小吃,烤蝗蟲、炙鴨、燒鵝這些都很貴,而豬羊這些反倒供應量大價格穩定不貴。
這裏面是朝廷對民生保障的特有邏輯,凡是生活必須的民生用品,必然是量足價穩不高,而那些不是必須品的,反倒可能就比較貴,皆因對於這些非必須品,朝廷是不會深入參與的,但對糧食、牛羊肉、布匹、皮毛、藥材等等這些,朝廷都是強力參與並控制的。
好比農民買耕牛,耕牛不但不太貴,且不必交稅,買了之後還會有額外的官府補貼,但如果你是買馬當坐騎,那就得另交車馬船購置稅,還要交契稅,每年還要年檢。
如果你買來不止是家用還要運營做生意,那就還得另交營運稅、交易稅等等。
這就是朝廷的邏輯。
跟買地一樣,得保障百姓的基本耕地數量,而對那些地主們額外的土地買賣交易,那是要課以很重的契稅的,甚至這契稅還是階梯性上漲的,每超一個檔,納的契稅越高,從一檔的二十稅一,到二檔的十稅一,再到三檔的十稅二,一直到四檔的十稅三,五檔的十稅四,最高能達到交易額的四成契稅。
京師的住房也是如此,給城中居民有分給規定數量的宅基地,但對於外地人購買,那稅可就高了。
這就導致,本地居民都能有起碼的住房保障,但是市場流通的住宅或地皮又貴的離譜。
許多外地在京任職的京官,都買不起房,只能住衙門後堂,或是住官府所建的官邸。
一個小院子起碼也得幾百萬錢起,若是京師主城區,尤其是其中的黃金地帶的上東城區和上西區,那可就更貴了,隨便一棟宅子都是數千貫起。
羅存孝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我覺得咱們大秦不抑工商,但抑兼併。雖然工商大賈動則身家萬貫,甚至百千萬貫者也比比皆是,可朝廷做的最好的一點,就是對底層百姓關懷備至,給予了他們最基本的保障,起碼做到耕者有其地,居者有其屋。」
「是啊,咱們京師,數百萬人口,可街道整齊,市井小民雖匆忙行色,但卻無人有菜色。」
洛陽這樣數百萬人口的大都市,連一個乞丐都找不到。
有手有腳的不可能讓你當乞丐,你若是實在無產業,官府也會給你安排去做工,甚至給你移民到新征服的邊地去落戶分田。若是殘疾孤寡無人奉養照顧,也會有專門的機構收養,會讓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以換取自己的衣食照顧。
就算是那些因病而破產、貧困的百姓,也能夠向朝廷官府申請大病無息貸款,以及一些補助等。
起碼不用如以前一樣,一人重病,可能把全家拖的破產,或是因為饑荒病痛而借高利貸,最後不得賣屋賣地,甚至是賣兒典妻的悲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