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中。
羊角寨里炊煙裊裊,肉香瀰漫。
寨中曬穀場上,是新壘起的二十口大鍋,鍋里翻滾着肉塊。
聞着肉香,讓那些郡兵鄉勇們都精神大振。
羅成巡視寨中,查看各團各隊駐紮佈防。
「行軍就一個個焉頭焉腦的,這一聞到肉香倒全驚神抖摟了。」老四隨着羅成巡營,看着那些吞口水的鄉勇郡兵道。
「平時難得吃回肉,吃肉就是過大年,這時不高興什麼時候高興?」
「要我說,有功的才有肉吃,那些鄉勇們吃什麼肉。」
「他們背糧扛米,拉着軍械帳篷,怎麼無功?」
轉了一圈,羅成回到寨中的聚義廳,這裏現在是羅成先鋒營的臨時軍帳。
「首開得勝,弟兄們士氣都很高昂。」羅成開口,「斥候隊的弟兄們先立一功,王記室,記得記下來。」
表揚了下斥候隊,羅成話鋒一轉。
「但是,斥候隊的弟兄們雖然功不少,但也還是有點問題。你們破敵奪寨,表現英勇。可是破寨之後呢,據我所知,斥候隊員們卻忙着在搶奪戰利品。甚至有幾個隊員還互相打了起來,本來奪寨時都沒受傷,結果為了搶根金釵卻打的掛了彩。」
斥候隊正趙貴連忙站出來。
「都尉,是我教導不力。」
「不過呢,弟兄們辛苦一場,總得有點好處才是,這也是他們應得的。」
劉老頭出來替趙貴說話了,他以前是老兵,老府兵了,對於劫掠這種事情,他知道就算是府兵里也難以禁絕。如今他帶着的是郡兵斥候,平時大家又沒有糧餉,這好不容易打仗,有機會怎麼能不搶?
不搶?那不白打的勝仗?
要知道,就算是府兵,打仗的時候要一樣會搶。搶戰利品,分戰利品,可以說是府兵們兇悍的動力。
只是羅成聽完之後,卻沒同意。
「劉教頭,我知道我手下的弟兄們都是郡兵鄉勇,大家平時種地幹活,閒時來輪值服役,得自帶乾糧前來,耽誤家裏的農活,還不賺錢。這上陣剿匪,還得冒着風險。可是呢!」
他說到這裏,話語提高了幾分。
「可是如果大家都這樣搞,那以後這仗還怎麼打?是不是那邊攻入寨中,賊匪還沒剿滅乾淨,大家就都扔下刀兵一窩蜂似的去翻箱倒櫃搶東西去了?」
「若是打仗的時候,賊人扔點錢帛金銀在地上,大家就不追了,只顧撿錢了?」
「還有,大家若是搶的多,難道行軍打仗時,還要身上披着搶來的絲綢,腰裏揣滿搶來的金銀,這還怎麼打仗?」
「你們是不是以後還要奸**女,殺人放火?」
這一聲比一聲高,說的劉教頭和趙貴面色都不太好看了。
「我們又不是土匪,別把我們說的那麼難堪。」趙貴道。
「是,這次你們沒有,可膽子就是越搶越大,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越搶膽子越大,以後什麼事情都敢幹,別說他們不敢奸**人殺人放火,我敢說真要縱容他們,什麼事都敢幹。」
趙貴想不通。
「都尉,兄弟們攻下寨子,難不成還有錯?」
「一碼歸一碼,功是功,錯是錯。破敵奪寨,這是大功一件。但私掠搶劫,這卻有違軍法。」
「你想怎麼着?」趙貴也不服氣的大聲起來。
「先坐下。」羅成對趙貴道。
可趙貴梗着脖子不肯坐下。
今天這個事情,若不說清楚,他就不會服氣,手下的弟兄也會不服氣,以後還如何帶隊。
「我知道弟兄們的情況,也知道弟兄們的想法,但有些事情得有規則,否則就會亂套,這人心一亂,以後咱們這隊伍就別想帶了。你們總不想着,有一天自己的隊伍成為兵匪吧?」
「我在這裏要重申一條軍規,禁私掠!」
這條軍規一出,在座的軍官們都有些臉色不太好看。
「你們也別急,我羅成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我說的是禁私掠,但不會虧待弟兄們。今後,禁止私藏戰利品,禁止私自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