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從權。
皇帝昏迷不醒,太子又還未至,這個時候,政事堂的六位宰相做出的決定,便是代天子攝國政。
「詔授秦瓊為隴右道行軍大總管,以尉遲恭、來整為行軍總管,統領隴右諸郡兵馬。」
「詔授程咬金為河西道行軍大總管,以裴行儼、薛萬徹、牛進達為行軍總管,統領河西諸郡兵馬。」
「詔授單雄信為西京行營總管。」
隨着這幾道最新授命的,是朝廷下令,全面徵召河朔關隴,河南河東巴漢湖北諸地兵馬增援西北。
並令劍南、巴漢兩道全面加強戒備,以防吐蕃西羌入侵。
等樞密使張須陀和兵部尚書衛文升趕回長安的時候,這個時候政事堂已經完成了部署。
河西一線,集結十五萬兵馬。隴右一線,集結十五萬兵馬。
而在關中長安,又集結十萬禁軍內軍。
為防江南三藩趁機作亂,朝廷又令淮南、河南、巴漢一線,並嶺南諸道,全面戒備。
可以說,整個大秦的戰爭機器已經拉到了極限。
兩位老帥一回來,都是不敢置信。
「之前不是說控制戰爭規模,打一場有限的小規模防禦反擊戰嗎,不是說好不超過十萬兵馬,為何現在搞這麼大陣仗?」
「陛下呢?」
魏徵苦笑着把兩位前來面聖的老相公拉過來,「有件事情之前不便告訴你,怕路上泄露消息,因此才急急讓你們回來,陛下出事了,昏迷好多天了,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張須陀一愣。
「胡說,陛下年紀輕輕,身強體壯,怎麼可能?我這老頭子渾身傷病累累都沒事,陛下能有什麼事?」
「請兩位相公隨我們去兩儀殿見陛下吧。」
兩儀殿中。
孫思邈正在施針。
皇帝的身上插滿了銀針,銀晃晃的細銀針搖搖晃晃,看着就嚇人。而那位英武的年輕皇帝,此時卻雙眼緊閉。
「陛下,張老相公和衛老相公回來了。」
但皇帝對於內侍的稟報充耳不聞。
張須陀遲疑着上前,他低下頭仔細看着皇帝,輕聲呼喚。
「士誠?」
「五郎?」
可任張須陀如何呼喚,皇帝一點反應都沒有。
魏徵上前,「孫老神仙,陛下身體如何了?」
孫思邈對圍過來的一眾宰相絲毫不在意,依然在施針,他手法嫻熟,下針準確,輕輕的捻動銀針,一根長長的銀針便沒入大半,卻不會有絲毫出血。
「陛下的反應遠超出我的預料,效果相當的好。前天和昨天都有兩次睜眼,今天早上甚至還說了幾句話,雖然聽不太清楚,有些含糊,但這都是好現象,這說明,陛下的意識正在慢慢恢復。」
「而且,陛下的手腳都沒有受什麼大損,並未出現癱瘓和偏癱的情況。」
「那為何陛下還一直不醒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都是需要時間的。眼下已經渡過了最危險的一個時期,陛下腦中的淤血和水腫差不多都已經消去,只要繼續施針用藥,不出三天,陛下必定會睜眼。」
一眾宰相聽了,都不勝歡喜。
皇帝昏迷這些天,他們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不過,就算陛下醒來,也還需要絕對的靜養,需要臥床休息,不能有任何打擾,更不能刺激陛下情緒激動起伏,否則,將有可能前功盡棄,再次復發。一旦這個時候覆發,就真是神仙也能救回了。」
魏徵對張須陀和衛文升道,「兩位老相公,我們就不要在這裏打擾到陛下了,到外面說吧。」
回到政事堂中,張須陀和衛文升這兩位六七十歲,頭髮花白的老相國,都不由的感嘆連連。
「陛下年紀輕輕,身體又強健,以前帶兵打仗,衝鋒陷陣,那可是有白虎戰神之稱,想不到如今居然會發這樣的病。」
「孫老神仙說陛下這種症狀,便是中風。中風有外風和內風之分,外風因感受風邪所致,內風則是內傷病症,又稱腦卒中,卒中。陛下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