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嚴川是個老教授,戴着厚厚的眼睛,一身儒雅氣十足。安曦他們到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裏澆花,陽光,花園,小閣樓,噴壺裏的水在半空折射出晶亮的光,空氣里好似都有了陽光的味道。像一幅唯美溫馨的畫卷,若真有缺憾就是只有一個主角。
大概是老人家的通病,對小孩子沒有太大的抵抗力,冷炎奕撲過去甜甜的一聲太公就徹底的俘獲了這位教育界資深元老。
安曦卻寸步難行。
冷夜辰越過安曦的時候牽了安曦的手,不是十指相扣的纏綿悱然,沒有心脈相連的浪漫色彩。只手掌交握但牽引意味十足,一個白皙修長,一個細細芊芊。他拉着她,他在前,她隨後,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小院,這個讓安曦手足無措的小院。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分不出對與錯,是與非,黑白的界限從來都不是經緯分明。還有一個灰色地帶,黑白參半,或者也不是參半,黑與白多一分少一分都能融合出灰段色階。可偏偏有那麼一些人,白即是白,黑即是黑,灰也是黑。安曦就是這一些人中的一個,在安媽媽病逝的這件事情上,安曦最不能原諒的是她自己。
安嚴川擱下水壺,環着冷炎奕一回頭就看見冷夜辰牽着安曦走了進來。這樣的姿態場景……老人家神情恍惚了一瞬,時間好似回到了好些年以前。
不,又是不一樣的。
冷夜辰他認識,財經新聞經常報道的人物,不可否認,這是個極漂亮的男人。不同於媒體前的形象,一身休閒裝被他穿的貴氣優雅,他現在笑的很溫和,顯得平易近人。像所有晚輩探望長輩一樣禮節周全,那雙好看的眸子卻平靜的跟他的年齡不相符。安嚴川看不懂這個年輕人。
冷夜辰後面站着安曦,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安安靜靜的,或許是教養於軟軟的緣故,她身上有軟軟的影子,這是他不能拒絕她的一個原因。可他對這個女孩子喜歡不起來,就像現在一樣,她直直的盯着自己,黑亮的眼瞳里明明白白的寫着執念。但是他是感激她的,是這個女孩兒帶回了軟軟,得到和失去在這個女孩到來的那一天同時降臨。他的軟軟終於回家了,他卻永遠的失去了她。
氣氛安靜的有些尷尬,安嚴川看安曦的眼神讓冷夜辰覺得有些奇怪,沒有時間給他多想。疼痛來的突兀而迅猛,他明顯感覺到有指甲扎進了他的手掌里。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其他動作,只在冷炎奕看過來的時候點了下頭。
冷炎奕接收到他爹地訊號的時候有些亢奮,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了,卻是第一次用在另一個人身上,以前也只有在爺爺那裏爹地才需要他出馬的。小傢伙覺得很cool很新鮮。
回過頭雙眼冒着崇拜的光芒摟着安嚴川,就賣力的撒嬌。太公太公的叫個不停,安嚴川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冷炎奕又摸着小肚子開始叫餓了,什麼太公小奕餓了,什麼太公小奕好喜歡你……信手拈來。冷夜辰聽得嘴角抽搐,他瞥了眼放鬆下來的安曦,她的小妻子又自動開啟了神遊模式,直勾勾的盯着院裏的葡萄藤。
冷夜辰有些無奈,他對安嚴川開口:「安老,剩下的花草交給安曦吧,我們進屋談,小炎可能餓了,洗幾個水果給他先填一下,街口那家買的,您老也嘗嘗」。
「好」安嚴川自然也留意到了,他也想看看軟軟到底有多珍愛這個孩子。點了點頭領着人進了屋。
霎時整個院子就只剩安曦一個人,她靜靜的立了一會兒,拾起地上的壺、澆花、裝水、調入營養液、再澆花。
冷炎奕一進屋就被窩在沙發上的白色毛團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撇開安嚴川,邁着兩條小短腿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去。近了卻又只站在沙發邊上瞅着,他有些不敢摸它。
冷夜辰洗完水果出來的時候,安嚴川正拉着冷炎奕的手試探着在接觸那隻白貓,他瞥了貓一眼,沒有阻止。放下水果他步到了窗前。
不能否認的是今天真的是個好天氣,繞着院牆生長的花有很多種冷夜辰都不認識,它們在這個小院裏恣意的自由的生長,並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也沒有什麼完美的佈局,反而就是這種散漫的隨意帶着淡淡的光暈給人一種遺世的空幽感。
而她……,冷夜辰隱在窗後看着安曦的側臉,除了咬着下唇,她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安
18.隱痛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