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里的女人有些侷促,她交握着雙手指尖無意識的相互糾纏。她的臉色較之上次更差了,看來這一周她過得並不好。
林祺放緩了聲音:「阮小姐,繼續上次的問題,夢裏的男人是誰?」
阮麗迅速的抬起頭,眼中划過驚懼,她有些慌亂,直起了身子:「能……不問嗎?」
這種問題林祺還是第一次被人問起,他愣了一下,然後再次打量了一下阮麗,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他將椅子挪近了些,雙手交握手肘擱在膝蓋上,前傾着身子。「阮小姐,你的個人資料上顯示你是本科畢業,修習法學,沒有結婚之前從事律師接近三年的時間。這樣說吧」林祺抬起頭來看着她:「你在為你的委託人進行有效辯護之前也是需要了解事實經過的,對嗎?」
「不辯護,我已經不做律師了,不用辯護」她顯得有些激動,甚至抗拒這個話題。
林祺像是撲捉到某個信息:「阮小姐,他提了聲音:「你是 Js 介紹來的,我會盡力幫助你,但前提是你得配合。另外錄製視頻是作為參考資料之一,也是為了約束催眠師本身。請你相信我的職業素養,或者選擇相信 Js 那個傢伙。」
林祺的話多少起了點作用,阮麗遲疑的點了點頭,卻依然保持緘默。
「阮小姐,我最擅長的是催眠,這個 Js 應該跟你提過。其實催眠僅僅只是一個引子,我所真正要做的是通過分析患者夢裏的場景或者說隱藏在患者潛意識裏的情緒,以此來幫助他們打開心結。」好似閒聊一樣,林祺笑着侃侃而談:「當然,我也遇到過很多特例,有些光怪陸離的夢境解釋拆分清楚,攤開來以後,他們的主人不藥而愈了。這種人往往自控力驚人,還很會自我催眠。」
阮麗雖然沒搭話,卻是漸漸放鬆下來,她的一隻手什麼時候不自覺的擱到了沙發的扶手上。
林祺淡淡的提議:「這樣,我再為你催眠一次,這次我們徹底一點,目的是讓你看清你自己,你覺得怎麼樣?然後你再自己決定到底要不要告訴我。」
「……好」阮麗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卻只吐出了一個字。
「現在你儘可能舒服的躺在沙發上,怎麼舒服怎麼躺,全身放鬆」林祺邊說邊將他的專座往後挪了挪,保持一定的距離會讓阮麗感覺到更安全。
「現在,你前面有光……」
「你向着光源走了過去……」
「當你走出去的時候會回到你記憶最深刻的地方……」畫面還在繼續播放,林祺還說了什麼,安曦皺了皺眉,他這是打算另找切入點?
「3……」
畫面中的女人呼吸均勻了起來。
「2……」
她歪了下頭,陷入淺眠。
「1……」
「你聽得到我嗎?」林祺的聲音很輕
「……聽得到」
「你現在在哪?」
「在街上……」
「這條街你認識嗎?」
「……認識,我住過」。
「你現在還能看到什麼」
「紅色,紅色的油漆,到處都是……」她的眉頭顰了起來。
「在你的住房外面嗎?」
「是……」
「現在你推開了房門,沒有沾到一點油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地……地上又有包裹」
林祺注意到了她的回話,試探的問:「你知道包裹里裝的什麼嗎?」
「知道,大概……又是動物的屍體。」
「你想拆開它嗎?你知道是誰寄給你的嗎?」
「不……不想拆,除了那個可笑的男人不會有其他人,他還自作聰明的每次換不同的快遞公司,可他卻愚蠢每次使用他們快遞公司的包裝箱」阮麗的譏諷和不屑都顯在了臉上。
林祺有些興奮,揚了嘴角追問:「外面的油漆也是他做的嗎?他為什麼這樣對你?」
「是,油漆也是他潑的。他輸掉了官司和他老婆離婚了。」
「官司是你幫他老婆打得?」
「是,他有嚴重家暴,孩子也判給了李雲」隱隱的她有些自豪。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劇烈掙紮起來,雙手不停的好似要掙脫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