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纏綿什麼的,安曦不大看得出來,她自認為沒那個細胞。不過,照片上倆人笑的很燦爛,印照着藍天白雲,燦爛到刺目。
安曦不自覺的緊了緊手。
他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對,就是勾搭。
舊情復燃?初戀情結?情不自禁?這些是要有前提,是要有資本的。張耀軍顯然已經不具備這個資本了。
因為,他結婚了。
一直以來,安曦甚至都想不到他出軌的理由,如今明了了。
不愛就是最大的理由。
陪他度過悠長了歲月又如何,溫婉體貼又如何,都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責任什麼的都變得無關緊要。反正現在這個社會這樣的事很多,一點都不稀奇,意得志滿功成名就還能圓一個遺憾。他說不定在隱隱竊喜他既順應了潮流,又找回了初戀。
呵……初戀了,安曦在心裏輕嘆,嘴角的笑諷刺又撩人。
安曦永遠記得,仲夏時節她從二樓窗簾縫隙里窺見的一幕:微涼的夜色里,安媽媽站在荷塘前望着茫茫不知邊際的夜色,眼神呆滯而複雜,這樣的眼神安曦沒見過,從沒見過。
趴在窗戶邊上的安曦太小,她看不懂也看不透。
她柔順的長髮散散的披在肩上,時不時的被風撩開又落下,有的被風拂到臉上,她也任她去了,側影寂寥而哀傷。
暈黃的燈光里,安曦第一次看見安媽媽落淚,落得無聲無息,甚至連抽泣都沒有。只從那雙會溫柔看着她的眼睛裏不停的,一滴一滴的跌落。大約是痛極,她也只咬了下唇,依然的不發出一點聲音。
安曦不敢忘也不能忘,記憶刻骨,奠定了安曦人生里的第一道基色。
從那一日開始,安曦就變了。
如今……。
安曦有些壞心的想,是把照片寄到別墅還是寄到張耀軍的公司呢?
讓他自己發現……。到時候是愛還是恨?
真是期待了……。
安曦陷入了回憶里,暫時性的忘記了那個從他眼皮底下消失的人。
咖啡廳不遠處的斜對面有個公交站台,公交車走了一趟又一趟,站台都空了,還有一個男人拿着相機咔咔的不停按快門。他帶着一頂鴨舌帽,帽檐有些長,遮的讓人都看不見長相。
旁邊一個做保潔的阿姨觀察了好一會兒,有些好奇的順着他拍照的方向看過去……,咦,好像是那家老貴老貴的咖啡廳啊。保潔阿姨瞅着咖啡廳看了老久,除了窗戶邊上的幾個人影,其他的她還真是看不見。瞅了瞅男人手裏的長筒相機,保潔阿姨滿臉遺憾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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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冷宅前安曦帶着冷炎奕去了一家大型寵物店,挑了一隻全身雪白的拉布拉多幼犬。冷炎奕高興壞了,抱着不放。還好寵物店贈送了個籃子,不然,再溫順的性子被冷炎奕抓痛了也是要咬人的。
下車的時候,管家要去接,他都不大願意。
安曦見狀也不理他,關了車門邁步就走,冷炎奕着急了,小媽小媽的嚷着,掙扎着就要端着籃子下車,卻是有心無力。
撇撇嘴,只好眨着大眼睛妥協了,眼巴巴的看着管家接了過去,看了看已經走遠了的安曦,冷炎奕也不追了,亦步亦趨的跟在管家身邊。
李管家看了看自家小少爺,又看了看籃子裏雪白雪白的幼犬,皺了皺眉頭。要不要跟少爺報備?正想着一抬頭就看見一身白色西裝的諾亞攔住了正要進門的安曦。
諾亞回來了?
是,諾亞回來了。
管家有些頭痛,他不是去旅遊去了嗎?他們這一夥兒年輕人里,就諾亞最讓人頭痛。
管家不自覺的腳下加快了步子,冷炎奕追的有些吃力,跟在後面小跑了起來。
「您好,冷夫人,我是諾亞,冷夜辰的私人貼身管家。」他也真說得出來,管家有些微汗。
安曦快速的掃了他一眼,沒有過多的停留,淡淡一笑:「你好」說完就要進屋。
諾亞愣了一下,隨即莞爾,長臂半伸,身子微傾攔了去路:「夫人,不好意思,冷家嚴禁豢養寵物」說完,他面帶笑意看着安曦身後。
安曦一回頭,就看見冷炎奕抓着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