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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冷夜辰突然拔高了聲音,雖不至於多麼響亮,卻着實突兀的很。畢竟是在這方環境優雅的西餐廳,一時引來了不少視線。凡黎不悅的皺了皺眉,萬分不情願的停下進食,抬起了頭。
呵……,有意思。
一看之下,凡黎索性放下刀叉,端起手邊的紅酒好整以暇的觀察冷夜辰。
唇角微抿,臉色未變,面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就連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也一如往常險險上挑,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雙眸子。
相識三年,這是第一次看見冷夜辰的眸子起了變化。凡黎笑的不懷好意。
冷夜辰的這雙眼睛太過漂亮,標準的桃花眼,擁有最完美的眼型。眼尾微勾,自然帶笑,憑添魅惑,輕易就俘虜世人。一直沒有人能越了去,殊不知,那雙眸子才最深不可測。剛剛的那一瞥……驚艷到不可思議,好似亞馬遜森林裏一閃即逝的幽光。
看來是出了什麼事兒,這事兒還不小。公司的事?應該不至於,家裏的?
凡黎還未想罷,冷夜辰嗖的站起身,招呼都不打,邁着大長腿轉眼就出了餐廳。
「呵呵……」凡黎不自覺笑出聲,一口飲盡杯中紅酒,掏出電話打給他的美女秘書,不緊不慢的開始吩咐:「小夢啊,給我訂明早去A市的機票。」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凡黎抽了抽嘴角:「呃,這不是有公事嘛,完事兒就回,你押着小斯讓他坐鎮……。」
掛了電話,凡黎推開吃了一半的盤子,重新叫了份牛排,慢條斯理的享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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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辰下了飛機趕到邵鈺祁的私人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李管家在門口候着,一看到冷夜辰就起身迎了上去。
「怎麼樣了?」冷夜辰面上沒有變化,腳下步子不停,邊走邊問。
管家有些微楞,似是沒想到一樣,轉瞬抬步跟了上去,開始匯報:「少夫人傷口很深,送過來的時候失血過多,現在在二樓重症病房,還是昏迷不醒……」。
冷夜辰突然回過頭,聲音沉沉的打斷老管家的話:「邵鈺祁怎麼說?」
李管家還沒回話,冷夜辰自顧自掉頭就走:「李叔,你回去吧,讓邵鈺祁來見我」說完不等回答大步邁向樓梯。
李管家看了看冷夜辰的背影快速消失在二樓,心情有些複雜,說不上高興多一些還是憂慮多一些。兀自嘆了口氣向着邵鈺祁的辦公室去了。
二樓重症病房只有五個,這五個從不對外開放。
不用管家說明,冷夜辰徑直向最里的一間走了過去,走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冷夜辰卻走得艱難。
上次來這裏還是六年前……。
他心裏不停的翻騰着,難受着,煎熬着,餘下的那些情緒糾葛,分不清辨不明。邵鈺祁的心思他知道,他將安曦安排在那間病房的用意他也了解,那間病房……他不想去,他一點都不想去,可雙腳好似不聽指揮一樣一步一步的自己走了過去。
冷夜辰杵在門口,落在門把上的手指輕微的顫動着,這裏面是安曦。
冷夜辰腦子有些混亂,理智在高聲叫囂:不要開,不要開,進去了也沒用。守在門口就好了,你不是醫生。下一瞬卻自動閃過一系列畫面,他為什麼會去香港,這件事他自己知道的清清楚楚……。於是,另一個聲音在說:「進去吧,進去看看,她是為了小奕,看看就好,就看看。」
冷夜辰閉了閉眼,擰了門把推門而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扇大大的玻璃窗戶,透過那扇窗戶,就看見安曦靜靜的躺在純白的病床上。冷夜辰隨手闔門的時候發現冷炎奕正蜷在外間門邊的沙發上,睡得小臉微紅。卷翹的睫毛上淚水未乾。
空調溫度適中,冷夜辰走了過去,坐在冷炎奕的身邊,查看了下冷炎奕,除了手上已經處理過的輕微擦傷外,沒有其他異常。
隔着偌大的玻璃窗,冷夜辰的心靜靜的平靜了下來,他混亂的思緒也都蟄伏下來,不在鬧騰。安曦的頭髮鋪散在白的近乎純粹的床單上,黑白分明。她的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看在冷夜辰眼裏異常脆弱。她的頭微微的傾着,一側臉頰窩在她的黑髮里,又顯得有些無助。
一分一秒的,
56.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