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廝殺了一晚的海賊並沒有心情收拾打掃,拖着疲憊的身軀隨意的找個床鋪,擁擠的船艙難得的空落落,便連呼嚕的回聲都變得空曠起來。
甲板上散列着的屍體,見縫插針點綴的斷手斷腳,靜謐。
濕滑黏稠的船體上到處都是類似抽象畫似的迸濺的鮮血,慢慢的乾涸;掉落的內臟和皮肉渣滓北海風吹滾聚集凝固成一團腌臢。
六個不大副一方存活的海賊,被粗劣的麻繩捆住手腳串聯着綁在粗壯的桅杆下,口鼻吸入冷風混着血腥的味道,被血液浸透變的干硬的薄裳黏在傷口上,再吹着一夜的海風,估摸着第二天全都得感染。
感染,發燒,死亡,這是正常的節奏。
一個個臉色灰敗,他們掙脫不了繩索,只能慢慢的等死。
被維亞任命為新大副的海賊,懷着興奮的躁動吹着口哨,他不需要再去擠擁堵的底艙,儘管那裏已經空了,他本來應該去大副的房間,不過鬼使神差的他來到老穆爾的房間,他覺得老穆爾房裏的床板要更柔軟舒服。
地板上還殘留着一灘血液和碎裂的刀片,老穆爾的屍體不翼而飛,他猜測應該是維亞讓人給收斂起來了。
他感受了床上軟綿的觸感,非常滿意的關上房門就躺上去,很快就傳來呼吸均勻的鼾聲。
停屍房內。
維亞親自將老穆爾的屍體扛過來,船醫和威廉連忙接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屍體平放在床板上。
「把老穆爾身上的傷口縫好,明天早上海葬了。」
「放心吧,船長。」
簡短的吩咐後,維亞手中的拐劍在地上劃擦一下就碰到腳下堆滿的「屍體」,他眉頭微蹙,「屍體裏的蟲子是怎麼回事?」
船醫額頭微微冒出冷汗,在他身後亞爾林垂着腦袋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把傑克的屍體解剖了一下,發現他體內有些古怪,好像是有某種蟲子的卵,我懷疑死亡的屍體能夠動彈恐怕是這個蟲卵的原因,但是我還不能夠確定。」船醫臉色慘白,說話有些結巴。
「蟲卵?」維亞倒是沒有懷疑船醫的話,他只是以為船醫是被屍體裏的蟲子嚇着了,畢竟,哪怕只是在腦子裏想像一下那種畫面,維亞都能感到一陣心悸,「哪裏來的蟲卵?」
「不清楚,大海上總會發生奇怪的事情,也許是在哪座島嶼中不小心碰到的吧。」船醫硬着頭皮給出個猜測。
這個解釋不能夠讓人信服,然而,維亞自己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況且,只是一個九流的船醫,維亞也不能指望對方能夠給出多高明嚴謹的答案,事實上,船醫能夠發現屍體裏的蟲卵就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想不通就所幸不再去想,這片大海上從來就不缺少古怪和危險,荒誕詭異的傳說更是聽得人耳朵都起繭子了。
至於人為的可能性?
這個念頭只是在維亞的腦海中一閃而逝,就被他的理智給掐滅了,他的船上沒有任何一個船員可能擁有這種駭人聽聞的本事。
從某種角度來分析,維亞的判斷也不算錯,畢竟,亞爾林早不是亞爾林了。
「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麼?」維亞心中最後的一絲懷疑也被打消。
「做一些必要的檢查,現在看來結果還好,除了傑克三人外,其他的屍體裏我沒有發現異樣,我們應該可以放心了。」船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長吁出一口氣回答道。
維亞臉色好看了一些,他也不希望自己體內有什麼奇怪的蟲卵。
「船長放心,這些屍體我們都會處理好的,明天跟老穆爾一起海葬掉。」就在維亞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亞爾林忽然從船醫背後站出來插嘴道。
提到老穆爾的名字,維亞突然沒了說話的心思,他唔了一聲轉身就離開。
把門關上,聽見外面拐劍敲擊甲板的聲音逐漸消失,船醫才虛脫似的癱坐在地上,整個人的脊背都濕透了。
「好了,繼續,還剩下一半沒有轉化完成。」亞爾林面色冷淡,他倒是沒有擔心維亞能夠發現什麼,唯一需要擔憂的只是這一會兒的耽擱,不知道會有幾個人已經咽氣了。
這些「屍體」都已經被他視作「第一桶金」,原始積累的階段任何一丁點
第27章 對不起,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