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屍房內,幾具留守的轉化體宛如雕塑立在門口,菲克盤腿就坐在地上打着瞌睡。
威廉和船醫心沒有那麼大,他倆處境相似,自然就靠近在一起互相嘀咕着。
「你說,他為什麼讓我們待在房子裏不要動?」船醫臉色有些緊張難看。
威廉皺眉瞥了船醫一眼,然後又瞄了一眼打瞌睡的菲克,才壓低聲音道:「不要動任何心思,會死人的。」
「亞爾林肯定還有其他的秘密不想讓我們知道。」威廉滿身寒意:「我們也最好不要想去知道。」
船醫明白過來,登時連連點頭附和。
就在這時,立在門口的轉化體忽然散開,門被推開,亞爾林走了進來。
威廉,船醫,還有菲克都目瞪口呆的盯着亞爾林,然後就聽見對方說道:「一切準備就緒,接下里佈置好戰場,迎接明早的決戰。」
「亞爾林,你怎麼變壯了?」菲克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威廉和船醫面面相覷,卻都不敢開口問。
「呵呵~有機會我會跟你解釋的,現在先行動起來。」亞爾林隨口敷衍一句,有些隱秘和底牌是需要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
「8個,比出去的時候多了兩個,僅僅多了兩個麼。」威廉記得維亞號上至少還有0來個活着的海賊啊,他若有所悟。
「需要怎麼做?」船醫問道。
「喏,甲板上的那些屍體都利用起來,還有桌子裏的這些雜物都搬出去,給我堆滿整個甲板,我不希望維亞船長有太多落腳的地方。」
船醫和威廉連忙領命出去佈置。
菲克打着呵欠,扛起一個木桶往外走,掠過的時候腳下稍停,忐忑道:「亞爾林,你有把握麼,維亞他可是厲害的很。」
「放心。」亞爾林習慣性的摸了摸眼皮,語氣有些莫名的悵然:「左右不過是個瞎子而已啊。」
天漸漸的亮起。
呼呼的海風在甲板上迴蕩,觸碰到亂七八糟的死屍和雜物發出呼嘯的聲音。
亞爾林背靠在船尾的位置,身前一排轉化體圍繞成一個半圓圈的人牆將其包裹在正中心,遠處靠近船頭的二層甲板,船長室的門依然緊閉着。
踏……啪嗒…
濕漉漉的腳步聲從另一頭傳來,比爾空擺着雙臂,在門口停下,手掌立刻按在門上。
「滋啦~」
門被推開,微弱的晨曦透從比爾背後穿過照射進去,映照出床上一個身影霍然起來,拐劍點在地上人就徹底直立而起。
「什麼事?」
維亞果真是看不見的,否則,他不會是這種淡漠的反。
比爾不吭聲,他無從判斷門口站着的究竟是誰,他眉頭微微蹙着,攥着劍柄的五指收攏,他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視向門口。
「什麼事?」他又問了一遍。
沉重的踩踏聲,如同布帛被撕扯,那是腳掌和甲板猝然間的摩擦,維亞心頭一沉,當即側身,抬手,拐劍筆直斜刺。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無比熟悉,維亞心臟卻是突兀的一緊,他對於聲音的變化非常敏感,這個聲音不對勁。
那不是切割新鮮血肉的聲音,那個聲音有一種遲鈍,反倒像是刀鋒剁過冰凍的死肉,肉膜之間有細微的冰碴子在阻礙刀刃。
那不是冰碴子,而是絲絲密佈的黑線之觸。
他抽劍,腳下滑步,扭身劍刃迴轉掠出一道黑色弧線。
哧…咔噠。
手掌被斬斷,連接的黑絲紛紛斷裂,宛如活物似的抽射鑽回血肉,斷截的手掌啪嗒掉在床上,血液漆黑。
斷截的手腕暴露出森森白骨,那手腕竟然絲毫不抖,悍然抓向維亞的喉嚨。
撲鼻的惡風,刺的他脖頸發麻,細密的雞皮疙瘩浮起,維亞臉色劇變,劍刃利嘯,自下而上一穿而過。
三角劍刃刺穿手腕,將其穩穩釘在半空中。
擰劍!
骨頭茬子飛濺,血肉噴灑維亞一臉,他面上掛着獰笑,劍刃化作黑光游蛇一樣順延而上,自手腕一路轉向肩臂。
「嘶…嗤嗤…吱吱…」
整條手臂都被削成渣滓,黑的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