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橋一臉的探究,這個女孩居然說重商是子嬰,然而在咸陽宮的時候嬴政的反應也引起過他的懷疑,既然這個女孩說重商像子嬰,那麼嬴政當時是不是也是這個想法?
重商望向夏景凌,說道:「不要到處亂走,世道不太平。」
三人被重商的話怔住,程煜是因為重商居然會對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囑咐,宮橋是因為這句話又加深了他內心的疑點,夏景凌則是因為驚訝重商會對她說這句話。
夏景凌還是洋溢着燦爛的笑容點點頭,不管他是不是子嬰公子,至少祈業哥哥的朋友肯定都是好人。她這樣認為。
酉時,嬴政剛用過晚膳,就開始批閱奏摺,近期大小事宜諸多,那句「亡秦者胡也」,讓嬴政那麼一段時間不能安心,塞外匈奴來勢洶洶,一直對大秦虎視眈眈,想要一點點蠶食大秦,但嬴政又怎會讓那些匈奴稱心如意?這些年還好有蒙氏兄弟在邊關抵抗匈奴,那些匈奴礙於蒙恬蒙毅的威名一時也不敢斷然冒犯。
嬴政在奏摺下方寫到:勤加勉勵邊關士兵,修建長城民工等,不可怠慢。
最後一筆一落,趙高便走了進來通報道:「陛下,子嬰公子求見。」
嬴政的手頓了頓,算起來他已經有十年未曾見過子嬰了。
「宣。」
「諾。」趙高隨後退下。
嬴政望着大殿之外,自己和子嬰的關係當年還算不錯,那時子嬰只有如今胡亥一般大,統一六國之後,事務繁忙,子嬰便開始出遊,這時候子嬰突然回來讓他還是有些訝異。
嬴政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之時,子嬰已經出現在大殿中,朝他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
「臣弟參見皇帝陛下。」
「平身。」
「諾。」
當子嬰抬起頭來的時候,嬴政的面色有幾分凝重起來。
這不就是前幾天突然出現在咸陽宮的那個人麼?
「今日臣弟總算見到陛下,聽聞陛下前幾日偶感風寒,臣弟甚是掛心。」
嬴政看着眼前的這張臉,除了神色,這張臉和前幾日那位不速之客簡直一模一樣!難道……
嬴政問道:「皇弟前幾日就已回到咸陽?」
子嬰答到:「臣弟今日才剛到咸陽,就趕忙來問候陛下。」
嬴政望向趙高,趙高朝他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子嬰的確是今日才到咸陽,而且子嬰的一舉一動自己都知道,那麼前幾日那個人又是誰?
想到這裏,嬴政心裏已經打定主意,道:「朕與你多年未見,你就在宮中住下,也好敘敘兄弟之誼。」
「諾。」子嬰應承道。
子嬰就在皇宮中自己原來的寢宮甘泉宮住下,他自己清楚,嬴政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隨意親近的哥哥了,他一直崇敬的人,現在已然是天下的君王,然而他也清楚,這些年嬴政一直有派人暗地監視他,當了帝王的人疑心重重,況且大秦乃是嬴政一手打下,早年嬴政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小伙子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哥哥有着不同尋常的遠大抱負,即使當年趙太后呂不韋專政,嬴政也從未頹廢過,最後蓄勢待發,一舉奪回政權,子嬰清楚最初嬴政只是不想當一個傀儡,他也清楚嬴政並不是那樣甘於當傀儡的人。
即使嬴政監視他又怎樣?他還是自己生平最崇敬的人,他甚至是可以為了自己最崇敬的人拋頭顱灑熱血的,就算嬴政不再需要他,子嬰還是會念着,在他尚且年幼受着宦官妃子的虐待之時,是嬴政將他解救出來,讓他不再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也是嬴政教他,要做一個光明磊落的好人。嬴政對他說的每句話他都清楚的記在心裏,就算嬴政不是以前那個哥哥了,他還是會為了嬴政,為了大秦而鞠躬盡瘁,儘管自己的力量可能會微不足道。
子嬰站在城樓上俯瞰整個咸陽城,心裏陷入了無限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