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一點都沒有猜錯,倘若項康以皇帝名譽,派人拿着詔書到江陵逮捕英布問罪,那麼絕對不會有任何疑問,英布肯定會馬上幹掉項康的使者,在第一時間扯旗造反。
而且事實上,漢廷委任的臨江地方官員密報英布招兵買馬,屯草積糧,有謀反的嫌疑,還真不是完全冤枉英布,英布這麼做除了履行一個諸侯王的本身職責外,也確實暗藏着在天下有變時起兵謀反的念頭。
英布如此暗藏禍心當然有他的原因,當初楚漢大戰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漢軍為了爭取英布緩解南線壓力,曾經答應過把南陽和穎川二郡加封給英布當做謝禮,可是在打敗了西楚軍後,項康卻食言反悔,把南陽和穎川收歸漢廷直屬,封給英布這個臨江王的國土,依然還是當初項羽封給英布的南郡和長沙郡,沒有給英布增加那怕一尺一寸的土地。
項康的言而無信是理直氣壯,英布自己不爭氣,不但沒有幹掉漢軍南線最大的威脅劉老三,相反還被劉老三打得屁滾尿流,把土地城池丟得乾乾淨淨,最後還是漢軍出兵出錢出糧出力才把英布的地盤搶了回來,事後項康能夠把這些土地城池還給英布繼續封他為王,已經算是夠意思了,怎麼還可能再把南陽和穎川繼續劃歸給英布?
項康倒是覺得自己仁至義盡,英布當然肯定不這麼想,英布只記得項康答應過把南陽和穎川封給自己,當然對項康的不肯兌現承諾萬分不滿,只不過是細胳膊扭不過粗大腿,這才忍氣吞聲的接受了事實,也因此對項康懷恨在心,除了故意沒有親自去定陶參加項康的登基大典外,種種僭越不敬的行為,也是英布為了發泄不滿而故意為之。
當然,在巨大的懸殊實力面前,如果叫英布就這麼直接扯旗造反,英布也沒有這個膽子,所以英布只能是等,一邊強忍怒氣與項康虛與委蛇,一邊耐心等待天下形勢重新發生變化,機會出現,然後再看準機會出手,往項康的背後狠狠的捅上一刀,出上一口惡氣的同時,也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把項康取而代之。
在這樣的背景情況下,項康決定在陳縣召見天下諸侯的詔書送到了英布面前後,英布不但不知道自己大禍即將臨頭,相反還萬分的窩火憋屈,公然在自己的幾個心腹面前咆哮怒吼,「小豎子,好大的架子,竟然敢命令寡人到陳縣去拜見他,還要寡人隨着他去項縣拜祭他的祖陵,簡直就是小人得志,小丑跳梁!」
幾個深知英布心思的心腹紛紛附和,惟有中大夫賁赫勸道:「大王息怒,自古以來,天子出巡都要召見諸侯,這是歷來的慣例,皇帝登基也快一年了,第一次離都巡遊召見諸侯,也是按照慣例行事,並不是故意顯擺威風,還望大王不要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儘快準備到陳縣迎駕為上。」
「寡人不去!」英布的火氣依然很大,衝着賁赫喝道:「你代表寡人去陳縣,寡人不想去見那個黃毛豎子!」
「這……。」賁赫一聽苦笑了,只能是趕緊又勸道:「大王三思,這是皇帝登基後的首次出巡,而且還是準備南巡我們臨江土地上的雲夢澤,於情於理你都要親自到陳縣迎駕,不然的話,就是不可饒恕的大不敬之罪,到時候不但皇帝肯定會下詔降罪,就是其他諸侯王也肯定不會答應。」
還是那句話,細胳膊扭不過粗大腿,實力遠遠不及大漢朝廷的直屬力量,如果真把項康給惹火了,英布的麻煩肯定不止一般的大,所以鐵青着臉盤算了許久後,英布還是無比勉強的點了點頭,同意讓賁赫去替自己安排北上迎駕事宜。
事情當然還沒完,強忍怒火被迫決定低頭後,英布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說道:「如果寡人沒有記錯的話,好象彭越那個匹夫,就是被封在了陳縣吧?」
「大王好記心。」英布最喜愛的武將秦阿忙說道:「彭越確實是被封在了陳縣,另外還領旁邊四個小縣的食邑。」
英布不再吭聲,盤算了片刻後,英布又突然說道:「你們說,彭越那個匹夫會不會也對項康那個小豎子懷恨在心?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會不會也想搞點什麼動作?」
「大王,這是肯定的事。」秦阿趕緊附和道:「當初彭越在彭城擁立景嘉為王,擺明了是想通過景嘉控制楚國大權,後來皇帝藉口景嘉已死,把他剛生的一個兒子封為楚王,還把楚國一分為三,只給立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