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排出的差役找到了段子行的時候,頗有點責任心的取慮縣丞段子行正在檢查取慮守軍的早飯伙食,發現米飯和醬的分量不足,段子行還大發雷霆,當場下令將掌管伙食的戶曹胥吏逮捕,押到縣寺問罪。正好王兆派來的人找到段子行,段子行便又改了主意,親自押了那個剋扣伙食的倒霉胥吏,一起趕回縣寺與王兆見面。
將那倒霉胥吏暫時拘押在堂下後,才剛上得縣寺大堂,段子行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歷來就不好打交道的上司王兆臉色明顯比平時更難看,與自己有過節的新任左尉呂垡則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向自己點頭微笑時,笑容還似乎有些不善。而當段子行上前向王兆行禮後,王兆更是連禮貌性的拱手還禮都沒有,一拍案幾就喝道:「段子行,昨天晚上,你到那裏去了?」
「下吏昨晚上到那裏去了?」段子行楞了楞,然後才如實答道:「回稟縣尊,下吏昨夜擔心亂賊乘黑偷襲,一直住在縣寺之中,期間曾有兩次上城巡視夜防情況,除此之外,下吏再沒有去過什麼地方。」
「你到城上,除了巡城之外,還做了些什麼?」王兆又喝問道。
「還做了什麼?」王兆努力回憶,半晌才答道:「回稟縣尊,下吏訓斥了一個偷懶打瞌睡的什長,除此之外再沒做什麼。」
「是嗎?」王兆冷笑,突然說道:「可本官怎麼聽說,王縣丞你還悄悄對着城外放了一箭,黑燈瞎火的又沒有亂賊在城外,你還對着城外放箭做什麼?」
「下吏對着城外放箭?」段子行有些傻眼,驚訝問道:「縣尊,誰說下吏對着城外放箭了?下吏我怎麼不知道?」
「還敢和本官裝?!」王兆大怒,又是一拍案幾,大吼道:「來人,把段子行給本官拿下!」
「諾。」在縣寺大堂上當差的差役倒是非常聽話,馬上就上來拿人,段子行卻是又驚又怒,趕緊大喝道:「且慢!縣尊,下吏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把下吏拿下?」
「拿下!」王兆不答,只是再次厲聲催逼差役拿人,堂上差役再不敢怠慢,忙上前把段子行雙手反抄,用力按住,然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王兆才圖窮匕見,拿起呂垡此前送來的箭書,大喝問道:「既然你昨天晚上沒有在城上放箭,那這道你親筆寫的箭書,是那裏來的?」
「我親筆寫的箭書?」段子行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忙說道:「縣尊,下吏什麼時候親筆寫的箭書,下吏自己怎麼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能不能讓下吏看看?」
既然段子行人已經被按住,王兆倒也給了他這個機會,向自己在取慮官場上惟一的親信呂垡努了努嘴,呂垡會意,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接過箭書,拿到曾經不止一次訓斥過自己的段子行面前展開,讓段子行觀看箭書上的內容。結果和之前的王兆一樣,只大概看清楚了箭書上的筆跡,段子行也馬上就大吃一驚,暗道:「還真有點象是我的筆跡,可我什麼時候寫過這道書信了?」
再仔細一看書信內容後,段子行也終於明白王兆為什麼會氣急敗壞的下令拿下自己了,原來,這道筆跡很象段子行的書信上,寫信人以段子行的身份嘗試與少帥軍的主將項康取得聯絡,說是段子行早已不滿上司王兆的殘暴貪婪,昏庸無能,有意偷開城門迎接少帥軍進城,將取慮縣城和王兆的首級當做見面禮獻給項康,換取項康的接納任用。只不過段子行又擔心項康不肯相信自己的獻城誠意,所以與項康約定,倘若項康同意接納自己投降,就讓少帥軍今天派人到城下以三面空白旗幟為信號,告訴自己可以動手,然後自己今天晚上的三更時分就悄悄打開取慮東門,迎接少帥軍進城。
瞠目結舌的看完這道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書信,段子行很是費了點勁才回過神來,趕緊喊叫道:「縣尊,這道書信是假的,是別人仿造下吏的筆跡,偽造的書信,目的是想陷害下吏,離間下吏和縣尊你的關係,請縣尊明查,請縣尊明查啊!」
「事情到了這步,你當然說是假的了。」王兆冷笑,很是痛心疾首的說道:「段子行啊段子行,本官與你同僚多年,就算沒有私交也有故交了吧?想不到你為了你的榮華富貴,貪生怕死,竟然試圖向亂賊如此詆毀本官,還試圖將取慮城池和本官人頭獻給亂賊,你自己說,你該當何罪?!」
「冤
第七十六章 我的十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