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象是又要下雨,怕晾在後院裏的衣服被雨淋濕,虞妙戈慌忙從房裏出來收衣服,然而虞妙戈前腳才剛出門,後腳對面的妹妹房間也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近來已經很少和姐姐交心的虞姀也急匆匆的從門裏出門,相距不遠,很不情願的與姐姐撞了一個面對面。
曾經親密無間的姐妹突然變得生分了許多,儘管虞妙戈主動向妹妹露出微笑,開口打招呼,虞姀卻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想要退回房裏避開姐姐,強行忍住後,虞姀勉強向姐姐擠出了一點笑容,語氣生硬的說道:「要下雨了,我收衣服。」
「我幫你收吧。」虞妙戈溫柔的說道。
「不用,我自己收。」虞姀沒什麼表情的回答道。
知道妹妹的心事,虞妙戈也沒有勉強,趕緊收了自己晾曬的衣服,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虞姀則因為晾曬的衣服比較多的緣故,一次沒能全部收完,只能是回來收第二次,期間衣物不斷划過虞姀明顯清瘦了一些的俏麗小臉,虞姀的臉上卻毫無表情,麻木得與平時判若兩人,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調皮好動模樣。
「梆梆,梆梆。」院頭突然傳來的敲擊聲吸引了虞姀的注意力,循聲扭頭看去時,虞姀發現是本鄉鄉嗇夫的兒子張方趴在自家牆頭敲打,還在殺雞抹脖子一樣的對自己使眼色,不斷招手叫自己過去。
虞姀知道張方是來幹什麼,自打上次在鄉里集市上無意中見過一面後,東鄉鄉嗇夫這個兒子張方就隔三岔五的來侍嶺亭遊玩,還總是喜歡在虞家租住的馮家老宅附近晃蕩,一次虞姀出門時,張方還鼓起勇氣攔住了虞姀,紅着臉拿出一對價格不便宜的耳環請虞姀收下,不過虞姀沒收,因為虞姀對這個張方沒有半點感覺,也始終忘不掉一個人。
「小妹,小妹,你過來一下。」張方還算有點膽量,紅着臉一邊招手,一邊小聲呼喊道:「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不願讓張方驚動家裏的人,虞姀只能是抱着衣服走到了院牆下,板着臉說道:「馬上就要下雨了,你怎麼還不趕快回去?」
「我有點事。」張方拿出了一個青紅色的木瓜,討好的說道:「我家樹上長的,我挑了最好的一個,請小妹你嘗一嘗。」
早在春秋戰國時,男女互贈木瓜就代表着求愛,這個民俗虞姀當然知道,虞姀還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的夢中情人能在浪漫一個環境中,親手把一個美麗可愛的木瓜送過自己。但是很可惜,張方送來的木瓜雖然紅中泛青透着成熟的光澤,是在集市上都很難見到的好木瓜,但張方本人卻不是虞姀憧憬的對象,所以虞姀果斷搖了搖頭,說道:「不必,謝謝了,我不喜歡吃木瓜。你快找地方躲雨去吧,要下雨了。」
言罷,虞姀抱着衣服轉身就走,後面的張方卻不肯死心,忙又說道:「小妹,等等,還有件事,和你姐夫有關。你未來的姐夫項康項公子,他瘋了!」
虞姀心中一揪,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疑惑問道:「你說什麼?項康項公子瘋了?他怎麼瘋了?」
「他昨天找到我阿翁,拿着縣裏縣尊的簡牘,要我阿翁把他的戶籍,和他族侄項它的戶籍對換。」張方壓低了聲音說道:「他要替他的族侄項它,去邊疆服戍役!」
還沒幹透的衣服從虞姀懷中滑落,頓時灑滿了一地,然而虞姀卻仿若不覺,只是張大了小嘴,半晌才脫口問道:「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不是聽誰說的,是我親眼看到的。」張方緊張的說道:「項它得了傷寒,病得很重,你姐夫擔心他在路上有什麼閃失,就求得縣尊答應,讓他和項它掉換戶籍,由他頂替項它去服戍役。小妹,你快叫你阿姐勸一勸他吧,這事可開不得玩笑,去了邊疆,他能不能活着回來誰也不敢保證。」
虞姀徹底呆住,就連雨點開始打落都沒有察覺,好在暗戀虞姀的張方還算懂得體貼人,忙提醒道:「小妹,下雨了,你快回去躲雨,下次再見。」
說完了,張方的人頭很快從院牆上方消失,虞姀卻是繼續呆立當場,還是在雨勢轉大時,虞姀才回過神來,趕緊收起撒落一地的衣服匆匆回房,心裏也徹底亂成了一團麻,不斷在心裏說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難道不知道,去邊疆服戍役有多危險,他為什麼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