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韓離是來替自己不要臉的三叔打前站,然而畢竟韓離是項康的舊交,不但關係一直都過得去,還曾經幫個項康的大忙,同時嚴格來說,項康還有一個不小的把柄被韓離握在手裏,所以心裏再是如何的不樂意,梳洗過後,項康還是穿上了虞妙戈親手為自己縫製的細紵深衣,到前堂來與韓良的心腹家人韓離見面。
到得前堂時,韓離正在和項揚、項它有說有笑的聊着什麼,還聊得十分開心,項康還沒進門就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說笑聲,為了不讓韓離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歡迎他到來,項康也強迫自己露出了笑容,一邊抬腿進門,一邊微笑問道:「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阿哥,季叔。」項揚和項它還是有些不習慣稱呼項康自封的官職,對項康仍然還是用了原來的稱呼,反倒是為人精明的韓離有些眉眼,一邊起身向項康拱手行禮,一邊笑呵呵的說道:「草民韓離,見過項少帥。少帥,幾個月不見,不但更加英武過人,身份也完全不同了,恭喜啊,恭喜。」
「韓兄,我沒欠你錢吧?何必要這麼諷刺我?」項康苦笑說道:「剛才梳頭的時候,我現在什麼樣子,我在銅鏡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連續好多天沒睡好,昨天晚上的宿醉又沒醒,眼圈黑得象塗了墨,這個樣子也能叫英武過人?你想說好話,換個詞行不行?」
韓離大笑,雙手抱拳搖晃着說道:「少帥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說話還是這麼直接。行,是我拍錯了馬屁。不過項少帥,在下真的是把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不但首舉義兵宣誓要光復舊國,還用兵如神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打得僮縣和取慮的暴秦軍隊屁滾尿流,全軍覆沒。厲害,厲害,厲害得在下就是想不佩服都不行。」
「過獎了,運氣好而已。」項康謙虛,然後一邊招呼韓離坐下說話,一邊隨口問道:「什麼時候來的下相?我三叔和韓叔父他們,現在還好吧?」
「來了有幾天了,不過這邊當時在打仗,怕被暴秦軍隊抓到,沒敢過來和少帥聯繫,就又折回去住在下邳的窯亭,還是昨天晚上聽說少帥你徹底破了暴秦軍隊,才又連夜南下來的。」韓離如實回答,又說道:「項先生和家主他們都很好,承蒙少帥掛心了。」
「是三叔和韓叔父派你來的?」項康又隨口問道。
「不錯,是他們派我來的。」韓離點頭承認,又說道:「項先生和家主讓我帶一個口信給你們,說是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帶着你們的兩位叔母去下邳投奔他們,他們不管想什麼辦法,都會盡力護你們周全。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沒這個必要了。」
「說得好聽,我如果真的兵敗如山倒,帶着項家子弟和兩位叔母去下邳投奔你們,我就不信你們真的有膽子收留我們這幫反賊。再說了,這麼一大幫子人往北逃,暴秦軍隊就是傻子也會前堵後追斬草除根,我們又那來的機會逃到下邳找你們幫忙?」
項康心中冷笑,很是不屑項伯和韓良口不對心的便宜話,不過心念一轉之後,項康卻又從韓離的話里聽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忙問道:「韓大兄,我三叔他們,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和兄弟們舉兵反秦的?」
「早就知道了。」項伯和韓良事先沒有交代韓離保密,韓離當然說了實話,道:「少帥你剛帶着楚國義兵光復了下相城,項先生他就已經聽說了少帥你的壯舉,也馬上派我來下相打聽消息。」
「那我三叔為什麼不親自來下相?」項康問了一個關鍵問題,道:「他是我們項家子弟的長輩,聽說我們重舉楚國大旗,還一舉光復楚國舊地下相城,應該是馬上親自來和我們會合才對啊?為什麼他不親自來,反倒派你來打聽消息?」
「這個……。」韓離楞了楞,這才想起項伯是應該親自來下相和項家子弟聯繫的,然後也只好如實回答道:「這個我沒問項先生,不過我估計,項先生應該是見情況不明,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的家主在談到少帥你的義舉時,雖然萬分讚賞,卻也十分擔心少帥你頂不住暴秦軍隊的反擊,反秦復楚之舉,恐怕只是曇花一現。」
項康恍然大悟,暗道:「難怪沒急着來下相摘桃子,原來是怕我頂不住敵人的反撲,就算摘到了桃子就很可能陪着我兵敗身死,所以想先看看情況再說。打得好算盤,現在我既然已經頂住了秦軍的反撲,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