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這老嫗也是黑水社的巫祝,向來都被無數百姓敬畏擁護,卻是早已經吸怪了被人巴結追棒。何嘗如此被人落過臉面?
此刻見到王真靈,雙目之中至於噴火!
然而這次王真靈本就是來找麻煩的,卻又哪裏會管這老嫗如何?
若是此地是公社,那麼王真靈下手,多少也要找齊證據藉口,方才好下手。
但是既然是私社,那本就是不合法的淫祀……
所謂的淫,本就是過多泛濫的意思。
官府本就有着搗毀淫祀的責任!
此刻,王真靈也不看那老嫗,只是對大樊鄉的嗇夫鄉老等人問道:「我問你們的話,你們都還沒有回答!」
王真靈是縣尉從事,縣廷所派出的巡查使者。
雖然說官職位階和那嗇夫鄉老等相差不大,大家都是百石吏。
然而現在王真靈卻是縣廷使者,代表縣廷而來,此刻厲聲呵問,三人不免惴惴不安。
最後那三老勉強回答:「這裏是黑水神社……」
「我且問你,此是公社還是私社?」
「這……自然是私社!」三老的額頭上已經冒出汗來。
「你們說呢?」王真靈問向嗇夫,和游徼。
「這是私社!」
「很好,很好。你們知道這是私社,為何不搗毀?朝廷法令你們都忘記了麼?」
在王真靈的壓迫逼問之下,三人和其他鄉吏都是汗出如雨。
見得差不多了,王真靈一聲冷喝:「還不給我搗毀這淫祀,發什麼楞?」
被王真靈早就給壓迫的汗流浹背,六神無主。
官大一級壓死人!
淫祀之事可大可小,但是不管怎麼說,終究是違了朝廷法度。
此刻,若是王真靈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可就要倒大霉了!
所以,此刻,王真靈一聲厲喝,諸鄉吏也只好面面相覷,聽命去搗毀黑水社。
「不能毀啊……」
一聲悽厲的大叫傳來,卻是那位巫祝老嫗叫出來的,她撲了過來,大聲叫道:「如今大樊鄉乾旱,全靠社神降雨。
如今縣尉從事要搗毀社神老爺,這不就是想要把我們全鄉百姓盡數旱死麼?」
王真靈眼光一閃,以目示意王勇……這也是王氏家族派出的,給王真靈當保鏢的一位,身手相當不錯。
事先有着吩咐,此刻以目示意之下,那王勇悍然拔刀,就要把這老嫗斬於刀下。
然而他一刀揮出,卻被人擋住了,金鐵交鳴。
卻是一位大漢,沉默寡言,提刀護在那巫祝面前。
他沒有事情,然而兩刀相交之下,王勇卻是被連震退好幾步。
在那老嫗的大叫煽動之下,另外一邊的百姓們就已經紛紛圍了上來,怕不是有着數百之多,面色不善的看了過來。
那老嫗依舊不依不饒,大聲叫道:「官府是不想讓我們活了,搗毀社神,我們都要餓死。
這天如此之旱,如是不下雨,大家都是顆粒無收。
餓死也是死,其他也是死。官府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就和他們拼了!」
煽動之間,那些百姓們眼中微微發紅,鼻翼也微微動了起來,看向王真靈的目光就充滿恨意。
此時,王真靈心裏暗罵王勇無能,剛才他若是能夠用雷霆手段,一刀殺了這老嫗,如今局面就好解決了!
而現在,在那老嫗的煽動之下,隨時可能釀成群體事件。
這也怪朝廷這些催逼百姓太過,賦稅越收越高。
甚至天子親自在梁園賣官,下至縣吏,上至公卿,都是明碼標價。
任何人只要掏錢買官,卻都是童叟無欺。
以至於當今吏治混亂,那些人買來當官,當然要回本,自然是要加緊盤剝百姓。
再加上這些年來,天災不斷,民生日益艱難,官府不單不賑濟百姓,反而變本加厲的盤剝。
如今官民關係已經頗為緊張,也不怪這老嫗只是一煽動,這些百姓就對自己充滿惡意了!
王真靈心念電閃,看向護住巫祝的那位中年男子,其人雙目炯炯有神,太陽穴微微凸起,精氣神